苏弦不知道怎么面对季岳，今晚格外的漫长，漫长到粘稠无法呼吸，那些空气，还有心底的痛苦再一次扩散成了巨大的雾气，他无法找寻自己，也无法扯出一个笑来。
唐铎开到季岳的别墅前，看着苏弦踉踉跄跄下车，好久之后才离去。
苏弦没有如通常一样回到木屋里，而是看着那镀金的门把手，上前拉住，看到的是开着微弱猫眼的客厅，几乎没有光，只有外面的月光淅淅沥沥的洒进来光线。
他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季岳，他脑中不住的出现那些恶毒的念头，如同古罗马角斗场一样和野兽搏斗的痛苦，可是他更害怕的是面对。
他现在清醒之后才回想起季岳早上和他说的话来，他明明没有告诉岚洁自己要去酒店，可是他却知道，不仅知道还知道酒店的位置很偏僻，让唐铎送他去。
他多么想告诉自己只是巧合，可他脑海中始终回放着早上季岳那若有所思的表情。他好像要说什么，可是自己太过于信任他，一时被阳光晃了眼睛。
他触手可及的真情，想要以心换心的勇气在这一刻消磨殆尽。
他只想逃避，面对于他而言过于残酷。
“你回来了？”季岳清冷的声音传来，苏弦习惯性的一哆嗦。
他们谁都没有开灯，但是可以朦胧看到隐藏在黑暗中的轮廓，模糊的，隐藏着空气颗粒的身形。
四周很安静，窒息般的安静。
“嗯。”苏弦多想像以前那样放下芥蒂的和他说话，多想和他之间没有距离。
可是这一刻，他们之间的鸿沟比以往更加深。
“怎么样？”季岳问道。
如果是以往，季岳大概会不闻不问，可是现在又是什么？
“你知道对不对？”苏弦以为自己可以冷静，可话到嘴边，却控制不住的哽咽起来，那一直囚禁在胸中的鸟，此刻疯狂的想要飞离牢笼，“为什么你叫唐铎去接我？为什么让我这么狼狈你都知道对不对？”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可以听到季岳吸气的声音，苏弦像是一只被掐住了喉咙的鸟，他嘶哑道：“你说玫瑰传媒是你的子公司，所以你应该知道，你说让我小心，可是呢，我终究还是逃不过！”
“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苏弦……”季岳心里翻涌着他自己都说不清的情绪，他下意识的去伸手，可是苏弦不住后退，如同看见一个怪物。
“你根本不是他！他不会这么对我！”苏弦尖叫起来，因为嗓音嘶哑，还有些可怜，他哆嗦着，疯狂的要跑出去，浑身像是被碾压过一遍的难受，结果就听到身后冷冷的声音。
“你敢跑出去，你母亲就会彻底变成疯子的。”季岳的语气很平淡，如同在谈论今晚的夜色。
“你说什么……”苏弦缓慢回身，他只看到他晦暗不明的神色。
“我说，她已经转院了，很严重，如果不治疗，很有可能自残，你可以打电话验证。”季岳语气很沉，坐在沙发上，在黄晕中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可是他无所谓的一切，恰恰证明了苏弦的猜想。
他卑微的，他赖以为真实的一切，如今都化成了泡影。
还不如深沟里的淤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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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太晚了，明天会多更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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