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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路人马经历着数月的反复磨合,因练兵场地路途遥远,几位武将也难得回家。
直到大战之前,霍去病统共回了一次家。
那是由于大雪封冻了剌固屯,以至于他无兵可练,于是只能回府了。
雪一融化,他又立即回到了沙场上。
平静的日子岁月渐长而不自知,不知不觉间,连嬗儿都学会了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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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嬗儿脱去春衣,换上夏服之时,霍去病终于再次回家了。
这一次属于战前休整。
依照常规,大战之后军营物资都需重整,霍去病也就将自己在军营里吃穿用度一切物品一并带回府中。
绿阶忙着整理他带回来的物什,最关心的当然是她写给他的那些信。
暮春的阳光懒懒地照射在冠军侯府的庭院中,荼蘼花瓣有着玉色的光泽,在深青色的藤蔓上衬得晶莹若雪。
天气热了,绿阶命家奴在院子里浇了清凉的井水,搁一张凉丝簟放在青石砖地上,让霍去病在这里午眠。
自己却在他身边嘀哩哒啦忙个不停。
“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吵?”霍去病被她不间断的小声音闹得好生烦恼。
“侯爷都睡了大半个时辰了,难道晚上不打算睡了么?”
绿阶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他午休时间太长,晚上岂不是很生猛……她只是在想方设法,意图保全自己的一条小命而已。
霍去病果然被她闹得无法安生睡觉,于是取个锦靠垫,半躺着。
他眯起眼睛,让浓长的睫毛挡住暮春的阳光,看荼蘼架上的白色碎瓣一片片飘转,徐徐落在他们的身边。
“你收拾什么呢?”
“现在在收拾书信了。”就是去年到今年她给他写的好多竹简。
幸而她有先见之明,每一封竹简都请人用磨薄的竹片重新定制的,每一封给侯爷的书信均小巧轻薄,适合收藏。
她左手边是侯爷带回来的是一只磨漆彩绘红底黑虎飞云纹柜子,里面装满了她的信简;她右手边是一只樟木雕漆铜扣小箱子,里面装了侯爷令军士捎给她的回信。
霍去病看她在将她写的竹简裹住他的回信,然后以一根丝带扎紧。
“你这又是做什么?”
“将妾身的信与侯爷的信一一对应起来。”
“哦。”
霍去病觉得她这事儿干得极为无聊,有什么意思?她手中的竹简声在他耳边不断轻响,烦得他头疼。
他鼓起腮帮,将一枚落到唇上的白色荼蘼花瓣吹得远些,继续闭上眼睛养神。
在绿阶看来,这事情十分有意义。
绿阶打开一卷薄竹简:“青青子衿,悠悠我心……”这可是她仿照了《诗经》好不容易改写出来的家信,当然,她“借鉴”得确实稍微多了一些。
她回手从那雕漆小箱子里掏出一枚粗大的军用竹简,恨恨看着上面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抄书意不妥,字亦歪倒。”
她一笔一划精心写成的书简,还将他夸到了天上去。他呢?却只知道一昧指责她字写歪了。
绿阶侧头看自己写的这封信,也就只有一点点歪。他难道不会像她这般,将脑袋拧歪一些来看?
这自私又武断的男人!
这些信来信往,都是他无情无义的罪证啊!
再看这一封:“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夏亦莫止……”她在埋怨他好久好久不回家了。
他的回话是:“照顾嬗儿。”
她是嬗儿的亲生母亲,她会亏待儿子吗?只能说明他凉薄又寡情。
……
“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相去日已远,衣带日已缓……”她如此感人的相思句,他回出甚么信来:“字尚可,少作哀辞。”
这叫相思苦他懂不懂?!
典型一个不通款曲之人。
绿阶看一封信骂一句,当然,只在自己心里骂骂而已。
一大箱子竹简逐渐收拾妥当,在他的箱底又发现一枚竹简。
绿阶拿起那枚竹简左看右看,居然一个字都没有,于是说:“这是应当废弃的吧?”随手就要往旁边的废筒中丢进去。
霍去病忽然抬起眼皮:“我的东西你也混丢。”
“这是什么东西?丢不得么?”
“丢不得。”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还请侯爷明示。”绿阶偏要丢,“侯爷什么时候养成了这种收藏杂物的习惯?”
霍去病黝黑的脸微微一红,劈手夺过:“不需你管。”
绿阶去抢:“侯爷告诉妾身,到底是什么。”
霍去病在竹簟上轻轻一个侧闪,绿阶扑空,霍去病手一带将她翻过来,自己立刻压到她身上去。
他从来没有等晚上的习惯,正好兴致来了,一口便吻将下去。
荼蘼花架被他撞动,那白色的香瓣如同纷纷扬扬的雪,落在两人的身上。
绿阶躺在霍去病身下,乌黑的长发间混杂着玉色的花瓣,泽唇皓齿,明眸善睐。几缕发丝缠在唇角,已经被他吻得舒润。
“这里……很多人看……”她推他。
“偷窥军机者,定斩不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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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的休整假很快就过去了。
将领们回到军队中。
数十万汉朝军队慨然踏上了远征漠北的道路。
此时的漠北匈奴族意识到了自己的生存面临着巨大的威胁,在大漠之中也开始了军队的调动。
卫青正在大队骑兵的行进中,忽然传来通报:“禀将军,擒获匈奴骑探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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