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白知道姜湛也是担心她,她拉了拉姜湛的袖角,不知道该说什么。
姜湛低头看着姜白依然显得稚嫩的眉眼。
心突然软化。
真是一点强势的话都说不出来。
话到了嘴边就变成:“白白,你从她那里辞职,来我这边实习好不好?”
姜白瞬间松开姜湛,立正站好。
拒绝的斩钉截铁:“不好。”
姜总:“……”
活了三十一年来,第一次知道‘束手无措’这个词的含义。
姜白又觉得这样好像太不近人情。
而且刚刚姜湛也没说重话……
她补充道:“我这个暑期在商翎那边实习,腊八和寒假时候去你公司帮忙,你觉得怎么样?”
姜湛:“……”
不是,这让他怎么做选择?!
姜白又飞快拿了好几个流沙包上楼。
姜湛在姜白的身影消失不见后。
恨恨的踢了一下车胎。
门卫老大爷:“……”
突然对这小伙子印象更好了,知道不在女朋友面前发脾气啊。
姜·小伙子·湛足足等到了十一点过,路灯都熄灭了,弯弯的月牙高悬在天上。
叶先生一家人才出门。
顺带的还有那个张大夫。
姜白眼尖的发现姜总的车,悄悄对着他那边笑了一下。
这可把姜总给萌坏了,真想去还一个么么哒。
现在,也只能想想而已。
民警说:“这个点太晚了,张大夫那里被砸,不好住人,要不住在我们这边的招待所,免费的。”
张大夫不住的道谢。
眼眶红红的,看起来刚刚谈话把这么多年的糟心事都说了出来。
——就连被媳妇儿带绿帽子这么多年,喜当爹这么多年的事情都全吐露出来了。
真是不想再跟这个糟心的张大成有任何关联。
其实,张大夫是有次在诊所里给张大成验血,发现他是A型血。
这分明不对,他和媳妇儿都是O型,而且O是隐性基因,怎么可能生出来A型血的孩子?
张大夫说孩子生病了要化验,于是悄悄拿着张大成的血去做了亲子鉴定。
白纸黑字的写了,张大成跟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但当时妻子已经肺癌晚期,他也不愿意把这件事捅出来。
总归没有多少天好活了,还是让人不留遗憾的去吧。
妻子果然是个狠心的。
死前拉着张大夫的手:“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大成,让他找个好工作,一定要!”
张大夫糟心无比,但那时候张大成已经毕业了。
工作也是张大成自己找的,运气很好,进了姜氏。
虽然张大成工资高,但从来没主动说给家里拿一分钱。
在诊所住了两年之后,嫌这边太吵,才出去租了房子。
父子俩从那以后很少联系了。
这一过又是七年。
最近几个月,张大成才开始天天往家里跑,张大夫的屋子每回都被他翻的乱糟糟。
横行霸道,随了他妈。
但是张大成哪知道,那块玉,两年半前,他就物归原主了。
坐在车上,姜白听着叶夫人说完一切。
突然想到她们刚搬到四合院没多久。
刘晓红找到了工作,有次下班回来的时候,手在兜里,神色紧张。
当时姜白没注意,如今回想起来,大概就是那次刘晓红拿回了玉石。
然后趁着她上课,又把玉还给了叶先生和叶夫人。
——那根本就不是张大成祖传的玉。
张大成听完张大夫说完一切,还有叶先生一家的作证。
他面如死灰,知道这次牢狱之灾没跑了。
而且,姜氏集团的债务已经追上门来。
一百多万……他怕是一辈子都出不来了。
张大成不想这样,他当年考上本科,当时是全胡同人的骄傲!
他不能一辈子都在监狱里!
张大夫那件诊所的地皮可以卖!以如今燕京的房价,八位数不成问题!
张大成扑通一声跪下来。
“爸,爸,我错了,我这些年来不该这么对您,您打我吧,打死我这个不孝子吧!”
说着,他就要用头去撞前面的桌子。
民警赶紧把他拦住,给他带了手铐,害怕这人一激动再做出什么事。
张大夫别开脸去,虽然刚才说的咬牙切齿,可到底是从小养大的孩子。
他不忍心。
张大成一看有戏,还要继续演苦肉计。
张大夫突然说:“同志,我的证词都说完了,我能出去吗?”
民警还真的担心张大夫突然间反水要保住这个人渣,听到这话,立马兴高采烈的带着张大夫出门了。
这下没了张大夫的掩护,张大成数罪并罚。
一辈子别想再出来祸害人了。
叶夫人说完这些,唏嘘不已。
“平日里街坊邻里都在夸张大夫人好,医德高尚,就是命不好。”
儿子不管他。
叶夫人以前还觉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有的人外面看上去不贪财好色,还多才多艺,回家打老婆也特别狠。
都是人渣。
但从刚刚的接触,还有刘晓红对张大夫的描述,这分明要怪那儿子是个白眼狼。
张大夫为人真的一如别人对他的描述,不爆粗口,不动手,真是个好人。
想到这里,叶夫人看了看刘晓红,突然灵机一动闪现一个想法。
可她到底没说出来。
只等着回去跟叶先生聊聊。
叶夫人把那块玉拿在手里,递给姜白。
“这就是姐姐当年的那块玉,大概是块无价之宝。”
那张大夫能明知道这块玉很贵重的情况下,十六年后又物归原主。
品德不可谓不高尚。
姜白看着躺在掌心里小小的一片玉石,就算是车内很黑,但借着月光,也能看到其有多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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