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她问。
那人挑唇笑道:“我叫顾凯。”
焦糖沉默了一会:“哦。”
绕开他走过去, 继续低头看手机。
顾凯追过去:“我刚刚就注意到你了,直接说吧,我想追你。”
还挺直白。
焦糖认得他球服上的编号,比赛的时候他投中了好几个三分球,实打实的MVP。看他这副胸有成竹的自信样, 想来追他的女生也不少。
“我有男朋友了。”
他看着焦糖:“无所谓,我不介意, 你手机号多少,我今天可能没时间, 明天打给你。”
“我没手机。”
顾凯看着焦糖手里的手机, 轻笑出声:“害羞?”
他从黑色的Nike背包里拿出纸笔, 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递给焦糖:“这是我的手机号。”
焦糖没接,绕开他走了。
他再次追上来:“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焦糖的耐心被磨没了,沉默了一会:“要不这样,你就当我死了吧。”
说完这句话后,他终于不再跟过来。
从教室去食堂得经过学校篮球场。焦糖已经不止一次被篮球砸到了。顾凯跑过来, 刚运动完气息不是很稳, 说话时声音微喘。“哟, 不好意思, 手滑了一下。”
焦糖没说话,看着手上的篮球。顾凯伸手, 嘴角微挑, 笑容有些轻浮:“可以把球还给我吗?”
焦糖一挑眉:“第三次了。”
他轻笑:“我又不是故意的, 手滑嘛。”
焦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主,用白芷的话说就是,她有时候挺装的。
装成好脾气,装成软妹子。
“有时间吗?”她把球递过去。顾凯接过球:“怎么,要约我?”
她点头:“算是吧。”
他咧开了嘴笑,露出两排整齐的大白牙:“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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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燃接到电话赶过去时,焦糖缩成一团坐在警局里。玻璃门全程都是开着的,她穿的也不多。徐燃松了松领带,看着面前的一幕,突然觉得有些头疼。
一样的场景,不一样的地点,他居然要经历两次。
焦糖看到他来了,嘴瘪着,一脸委屈:“徐燃哥哥。”他看了她一眼,低恩一声。
他做完应有的手续后,又和顾凯谈妥了私了的问题才出去。
焦糖坐在车里,低着头,一言不发。“在反省?”
焦糖抿唇:“我反省什么,是他先骚扰我的。”顿了一会,她又补充了一句,“我就踢了他一脚。”
徐燃看着她。
她被看的心里发虚,默默的又伸出一根手指:“两脚?”
徐燃握住她的手:“以后不要再打架了。”她刚想点头,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急忙开口辩解:“我这是第一次打架!”
“焦糖。”他突然出声叫她。
焦糖抬头看他:“恩?”
车子转弯,驶向一个空旷的路口,没有高楼的遮挡,日光照射进来。
秋日的阳光很暖。
徐燃一贯深邃的眼眸里带着细碎的光,像潭底终于露出缝隙。
“我不希望你唯独在我面前伪装自己。”
焦糖一怔。“我没伪装,我本来就这么可爱啊。”
徐燃沉默半晌,没再说话。
手机微微震动,焦糖解锁看了一眼。面色从慌乱变为惊恐。
“我完球了!”
“怎么?”
焦糖欲哭无泪:“我妈要回来了。”
徐燃迟疑了一会:“周阿姨?她回来做什么?”
“揍我。”
周女士平时一直满世界的飞,唯独六年前在国内待过一段时间。不过那个时候的焦糖被放在她外公家,不住在这边。徐燃和周女士见过几面,两人几乎没有交流。
那个时候的他,几乎很少和外人交流。甚至很少出房间,平时的活动范围就在房间和画室。
有的时候明明只隔了一扇门,却像是被分割成了两个世界一样。
他们的欢声笑语,其乐融融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第一次听到焦糖的名字,也是在那天。
偌大的客厅全是男人,只有周女士一个女人。所以她的声音格外有辨识度,才会让徐燃记的那么清晰,那么久。以至于多年后,在见到焦糖的第一眼就记住了她。
“我这次回国是想带焦糖一起走,我爸年纪大了,管不了她,她这会又正好处在叛逆期,我担心她被外面的人给带坏。”徐硕劝她:“焦糖那孩子挺乖的啊。”
周女士低声叹息。“焦严走的早,于我来说,焦糖就是我的命,我不能让她的未来出一点差错。”
声音仿若鸿毛,很轻,自门沿缝隙传来。房间的灯光不算明亮,徐燃面前的画完成了一半,是一个巨大的漩涡,越往里越压抑。那个时候的他不过也才十几岁,眼里却早没了那个年纪的少年该有的光。幽深不见底,和他笔下的漩涡一样。仿佛没有灵魂一般。
手下的劲不小心使的大了一下,笔芯折断,留下一个黑点。
命吗?
原来世界上,只有他的母亲会对自己的儿子不管不顾,和别的男人纠缠不清。他心里莫名涌上了一些情绪,说不清是什么。
像突然住进了一个恶魔一样,在怂恿着他,砸吧,砸吧,砸干净了才好,全砸完了他们就会注意到你了,这样才会有人拿你当她的命啊。然后他心动了,砸了很多东西,一直到他有些累了,砸不动了,他才停下。门被人从外面撞开,那是他第一次看到那个女人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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