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径自离去。
陈拙无动于衷,望向身旁的一个小太监,“公公可否现在领我去太清楼?”
小太监只似把陈拙真当成了神仙,慌忙应道:“真人且随我来!”
……
太清楼。
屋宇宫深,琼楼巍峨。
时已入夜,小太监掌灯在前,领着陈拙穿过一道道回廊岔口,时常还会遇到巡夜的禁军盘问,但好在都一一走过,约莫两盏茶的功夫,才终于停在一座巍峨壮大的宫楼前。
楼前四角飞檐悬灯,在夜色中照出一个巨大的轮廓。
小太监取了钥匙,开门说道:“真人自行入内即可,这楼内第一层是书,第二层是画,第三层是天文……宇殿出了前面的‘迎阳门’,往右再行百步就是,我会让人每日送上三餐吃食。”
“麻烦了!”
陈拙应了一声,推门步入。
功夫练到他这般气候,五感入微,即便是深夜,目力亦能如常,这也是为何之前他在神通侯侯府能趁着灯灭一瞬,在米有桥和方应看的手中占得先机。
步入一瞬,一股浓郁的墨味儿立时扑面而来,还有淡淡的纸香;放眼所及,深处尽是一堵堵如墙的书架,密密麻麻,摆满了一摞摞高低错落的藏书。
“先找无极仙丹!”
他心念一动,脚下不停,穿行在书架间的过道里,一双眼珠子不停飞转,目光游走,已扫过沿途过处的大小角落,连四下的墙角都没放过。
只是不曾想他前脚进来,后脚就有人尾随而入。
“难不成是那黑光上人?”
陈拙眼梢一提,似浑然未觉,然走了没几步,他右手陡然回转,五指一扣,已如闪电般擒住了那人的脖颈。
对方甚至来不及惊呼。
待到陈拙回首,神色蓦的一变,五指一松,一个半大的小姑娘已跌坐在地,连连急咳,小脸通红,眼泪都快出来了。
“你是谁家的娃娃?”
小姑娘却拍着胸口,眨着明眸,望着面前黑漆漆的人身轮廓,只能勉强看见从那面部的阴影中瞧见一双微亮的眼睛,心头一突,似有畏惧。
但还是壮着胆子,轻车熟路的从一方书架上取下一本书,又急匆匆的偷溜了出去。
陈拙瞧得好奇,又看看那孩子取书的地方,随意取了相邻的一本。
“五展梅!”
居然是一本剑法。
他很快又似觉察到什么,那孩子想拿的应该是这本,大概是拿错了。
陈拙再一回头,小姑娘果然又跑了回来,手里还端着一盏灯,见他拿着名为“五展梅”的剑法,小脸一紧,眼神却不退缩。
“这里怎会有剑法?”
他将剑谱搁下。
小姑娘立时如获至宝的取过,嘴上脆生生地回应道:“我也不知,这里的藏书皆为抄录而来,听说早年间有道家异人借阅,或许是他们留下的。”
灯火一映,才见这少女下颌尖尖,脸颊白皙丰润,如桃花芙蓉,细腻泛光,似是沁着一层羊脂般的玉色,柳眉杏眼,纤腰瘦肩,端是生的貌美。
就是穿的略显陈旧,洗的发白。
陈拙问道:“在这里找了几本秘籍了?”
少女一面翻着剑谱,一面头也不抬地道:“两本,还有一本‘流云水袖’,可惜是残本,只有几招,这剑谱也是,许是那些道家异人故意捉弄,练着练着,总觉得差了点,就想回来再看看。”
陈拙点了点头,既不驱赶,也没多说,而是继续在“太清楼”里找寻了起来。
但他心里则在回想少女的话,道门异人,应该是错不了了。
走了两圈,见毫无收获,陈拙已上了二楼。
此间所藏乃是画。
四面的玉案上摆放着一方方精致画匣,藏画两百余幅,据传皆为出自古今大家之手的古画名画,为世间罕有的传世之作。
屋心则是横着一方书案,布置雅致,想来应是赵佶平日赏画之所在。
陈拙目光一转,视线忽然瞧见正东的墙上有一幅栩栩如生的壁画。
“吕祖斩蛟图。”
墙上所画,以江河为底,浊浪卷天,水波幽深似难窥其底,浪上舟船岌岌可危。然那浊浪之下有一双凶残碧目隐现,浪中更是藏有一截青鳞巨尾,正是恶蛟兴风起浪之势。
浪花上,则有一仙风道骨的剑仙侠圣提剑在手,作腾空之势,左手捏剑指,右手起剑下斩,面上为瞪目怒容,下颌蓄有长髯,白衣卷动,腰悬葫芦,如乘风驾雾,发丝飞扬,剑势凌厉,既有剑仙出尘之气,又有豪侠拔剑斩龙的意气。
画的正是“纯阳子”吕洞宾。
“好画。”
陈拙赞了一声。
作画之人应是一位道门高手,还是在心境难定之际留下的此画。
出世之人,入世之意。
心境变动起伏,正如那恶蛟兴风作浪,若此剑斩下,则风平浪息。
可惜画中吕祖提剑在手,剑至半途,未有结果,只有欲斩之势。
摇摇头,陈拙只在二楼看了看,并未去动那些画。
这些东西既是赵佶的心爱之物,便绝不是“无极仙丹”的藏匿之处。
“莫不是藏在三楼?”
他正想登楼,木梯上忽然飘来一团灯色,那小姑娘也上来了。
“你既然是想学武,就该好好在下面再找找,兴许会另有收获。”
小姑娘却道:“我已经记完了,你既然在找东西,这么黑能看得见么,这盏灯送你。”
陈拙笑了笑,一面扫量,一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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