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航回头狡黠一笑,露出点孩子气:“老办法呗。”
老办法,是指宿舍后墙铁栅栏那一排排缝隙。他们宿舍在一楼,窗户正对着。不知道晚上出去通宵的时候用了多少次。
临走时,几个室友躺床上还不放心地多了句嘴:“大半夜的,你开车注意点儿,别疯了似的跑。”
“知道,心里有谱。”
可谁能想到呢,就这一句话,就成了他们跟小航说的最后一句话。
第二天早上起来,学校铺天盖地的,全都是机械系沈斯航深夜车祸的消息。
徐旭手微微颤抖:“沈哥,我也想小航。是真想。”
沈斯亮定定的望着徐旭,眼睛也红了:“小航的车被人动过手脚。”
“高架上视频测速,后头有辆大货车超车,他为了避让,如果不是没刹住,他根本不会从桥上冲下去。”
沈斯亮注视徐旭,缓缓道:“你比我清楚,就算他夜里没接到那个电话,第二天你们去跑比赛的时候,会产生什么后果。”
徐旭闷头吃菜,吃着吃着,眼泪开始往下掉,一个大男人,死死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声。
最后,干脆筷子扔了,蒙着头嚎啕大哭。
临走的时候,沈斯亮在饭馆里又点了很多菜,打包好让徐旭带回去,又给他拿了一个信封。
徐旭不要:“您来这一趟,我没帮上忙,心里已经很过意不去了。”
沈斯亮上车:“你吃饱了,工人还没吃饭,回头找个大点的店面,把厂子好好做起来,不为自己,就算也给小航找个更干净,更敞亮的地方挂上。”
第二天一早,沈斯亮就从石家庄走了,清晨,他拿着车钥匙从大堂出来,外头他车旁边,站了一个人。
徐旭一改昨天装扮,换了件干净的衬衣和牛仔裤,正低头颓废抽烟,地上零落散了十几个烟头,能看出来,他应该是在这儿蹲了一宿,或者是,很早就来了。
见到沈斯亮出来,徐旭站起来,眼睛一亮:“沈哥。”
沈斯亮温和笑了笑:“不用送我,我这就走了。”
“……那您,路上小心。”说完徐旭挠头尴尬,心里难受:“那天,我们就是这么跟小航说的。”
沈斯亮拉开车门,坐进去:“我还得赶回去上班,以后有事儿你给我打电话。”
徐旭忽然叫住他:“沈哥!!”
沈斯亮一脚刹车,扶着方向盘,目光如水,他在静静等着徐旭的下文。
徐旭深呼吸,问:“您给我留个地址行吗?”
从新元高速返回北京,路遇堵车和检查,晚了一个小时,今天又是周一,沈斯亮还得赶回去上班,白天,在单位抽空给武杨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回来了,有空去取车。
武杨好像挺闲,抓着他聊了几句:“你知道昨天我遇见谁了?”
神神秘秘的,沈斯亮心不在焉,单手展开一张图纸:“你碰上谁我哪知道。”
武杨故作深沉:“劳显那死对头,萧骏。”
说来也是巧,萧骏在北京筹钱,碰了一鼻子灰,南京那边家里父亲又急病住了院,他着急赶飞机回去,在去机场途中,遇上武杨带队出任务。
最近要召开一个大型会议,机场又是参会要客的必经之路,安检自然是重中之重。社会来往车辆,都要停下检查。
查到一辆路虎车的时候,车主不肯配合,抓着执勤的年轻士兵不依不饶。
武杨闻声抬头,从车上跳下来大步流星走过去:“怎么了?”
“对方不肯配合检查,还骂人。”小伙子气的脸色涨红,立正跟武杨报告情况。
武爷武大愣子是出了名的暴脾气,很护着自己的兵,心想胆儿肥了,敢欺负我的人?大块头戴上黑色手套,一摆头,示意新兵站在自己身后,很有礼貌的敲了敲对方车窗。
车窗慢慢降下来,武杨抬手敬礼:“您好,请您配合检查,出示驾驶证行驶本。”
司机也是看人下菜碟,怕事情闹大,很快从手扣中拿出来,递过去,武杨翻开,粗粗扫了一下:“南京牌照?”
“是。”
“来北京干什么?”
“出差。”
武杨合上驾驶本,递回去:“车上还有别人吗?”
司机镇定:“还有我们老总,他正在休息。”
“不好意思,让你们老板也出示一下证件。”
司机回头:“他正睡觉呢。”
武杨严肃:“谁睡觉该配合的时候都得配合。”
萧骏闻声坐起来,从钱夹里递出身份证,阻止司机:“给人家看看。”
车窗中递出另一张身份证,武杨看了一眼,瞬间不动声色抬眼往车里撇了一下,又不动声色的还回去:“谢谢配合。”
说完,他一摆手,有人牵着军犬跑过来,武杨对司机说道:“为了保证前方会场的安全,麻烦打开后备箱,我们确认一下没有违禁物品就放行。”
司机神色紧张起来,有点不高兴了:“干什么?拿我们当贼似的查啊?”
武杨冷笑,背手跨立在车外:“车里没东西你怕我查?甭跟我扯特不特权,我们这是正常执行任务,你不心虚就赶紧配合,大家谁也别耽误谁,没看见后头还憋着一排吗?”
说话这口气——
萧骏皱眉,从后排往前探了一眼,想看看到底是哪号人物?
只见武杨武肩宽腿长,面色冷峻,正站在车外,一脸的神圣不可侵犯。萧骏也是军校四年混出来的,看一眼就只知道,这厮,绝对是个练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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