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酷的话语在自己耳边震荡,血液仿佛在体内凝固了一般,全身冰冷,寒彻骨髓!
「玩笑?侮辱?」
他的双眸蓦的瞠大,瞳仁中倒映出他的影子——
深黑阴翳,好象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那股蕴藏其中的东西,几乎令他喘不过气来——
「展昭,这就是你的感觉?这就是你此时心中所想?」
白玉堂低下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抬起双眼,就那么直直地盯着展昭,似是要在他胸口盯出一个洞来!
猫儿,我要看,我要看看你的心!
看你是否当真如此冷酷无情!
你明明说过——
美酒酬知己,展昭只愿与玉堂同饮一杯酒!
你明明说过——
展昭此生知己,惟有玉堂一人!
我不信,不信这些年来痴痴傻傻地追逐着那个梦的只有我一人!
「展昭,你说话啊!为什么不回答我!」
他盯着他狂吼,那一瞬,他的眸中似有水波流转,
但,一纵即逝,让他来不及抓住任何东西。
耳边,是他清朗如冰泉的声音——
「罢了……你这老鼠一向不知轻重,我不会记你的仇。」
说完,他转身,毫不留恋地穿过廊间,走远——
留给他的,只有逐渐模糊的背影,与漫天寒星闪耀。
***
天外一钩残月、带三星。
初寒时节,一派秋声,谁家敲落高楼月。
当此时、寂寞倚阑干,成愁结,情何切。
为君起舞,惊看豪气千丈!
开封府衙之内,一片寂静,夜已深沉;月下,寒芒一闪,忽闻剑气嘶鸣,激昂欲破长空!
但展昭没有马上持剑冲出去查看究竟,因为他知道——
那是雪影发出的嗡鸣,院中舞剑之人,是白玉堂。
玉堂,他又喝酒了吧?
每每大醉之后,他必会舞剑——
恣意狂放,意气风发,
凭手中三尺青锋,挽出敢与日月争辉的风华与气魄!
在夜风萧瑟中,他挥展衣袖,一剑直指苍天——
剑影闪过,锐利的剑锋嚣张地刺穿了笼在夜色之中的那层薄雾;霎时,烟消云散——
月华如水般清澈透明,顺着雪影晶莹的剑身倾泻而下,坠落凡尘——
就在这一刻,他如鹰击长空,猛然跃上九重云霄,恰惊雷霹雳轰鸣,似流光飞舞奔腾,风影亦随之震颤!
皎洁的月光映出他冷俊的容颜,也映出他眸中睥睨尘俗的傲然;
乌黑的发,衬着雪白的衣,
身影动时,甚至能看到鬓边乌丝随风飞扬——
清绝凛冽!
人剑合一!
人如剑,剑如人,
变幻莫测,华美耀目中带着一种蛊惑——
在最绚烂的瞬间——
一剑封喉——
令人无路可逃——
情莫遣……
素衣一任缁尘染……
隔着门扉,久久凝视那独立中宵的背影——
希望此刻能将眼前这一切,深深烙在心间……
便是黄泉碧落,亦足矣。
不舍……
却敌不过世事浮沉,造化弄人……
头沾了枕,来不及发出憋在胸口那声低叹,房门已被人轻轻推开,又悄然合拢。
心中一揪,还是立刻闭上了双眼,感觉那人渐渐靠近,在榻边站住——
阖着眼,仍能感受到那灼热的目光正定定地凝在他脸上。
良久,床板一沉,他在他身边坐下;离得近了,女儿红的味道与独属于他的气息熏然萦绕在鼻端——
下一刻,胸口一闷,温热而沉重——
「猫儿,别装了——我知道你刚才在房内偷看——
而且不止这一次,每次我舞剑的时候,你都在看——
不承认也没有用——凭你这笨猫那点心眼儿——休想瞒得过白爷爷!」
他带着几分醉意,断断续续地说着——
之后,耳边传来一阵低低的闷笑——
湿热的气息一股脑地喷在他的耳根颈边——
忽然,肩颈相交处刺刺的一痛,他竟隔着衣杉咬了他一口!
他惊愕之下,本能地张开了双眼——
在黑暗中对上一双出乎预料清亮的眸——
「怎么,笨猫,不装了?」
白玉堂从展昭胸前半趴起来,眸中不带半点朦胧与困惑,惟有一种下定了狠心之后,义无返顾的锐利执着——
「你自己大概不知,你当真睡着时发出的气息与现在完全不同——
你瞒不过我……瞒不过……」
说着,他俯下头——
轻轻一吻,无比温柔地印在展昭的唇畔,无悔深情,重重地敲击着展昭的心——
舍不得,抛不下——
分不清此时的感受是幸福还是煎熬!
「白玉堂,你疯了?!还不快放开我!」
放开我,便是救了你自己,给自己一条生路!
「不!你休想!就算我疯了,今晚也一定要抱紧你!」
白玉堂吼了一声,不由分说地喝断展昭,整个人已压在了他身上;不等他反抗,他再次覆上他的唇——
此番,便是热烈霸道的索求——
灵舌固执地侵入,纠缠住他的舌,疯了一般地吮吻,几乎要吸光他胸中的空气!
抗拒对峙间他们咬破了对方的唇舌,温热的鲜血混在一起渗入彼此口中——
血相融,心依恋——
魂魄——亦相缠!
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
本不想勉强,本以为自己可以默默守侯——
但事实证明他办不到!
「放手!这有悖天理人伦!」
老天要展昭一命、罚我一人,而你本该无拘无束活在一片广阔青天之下!
展昭掌上凝了力,硬是将白玉堂迫开些许距离——
胸口一窒,已无力再挣脱被他死死压制住的双腿,只能强忍住不干咳出声,以免被他发觉任何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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