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烛光映照下,严清欢此刻便如同那从古画中走出的俊秀书生一般,直让使者都看得有些发愣。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就又听严清欢淡然开口道:“同他们交易得来的种子以及兽牙兽骨等物都已准备妥当了,你明日便再去船上好生巡视一番,我再领着人在当地多采购一些土豆和玉米,咱们返程路上大半时间便只能靠着这两样粮食撑着了。”
听着他将这些事情都安排妥当,使者当即便点头应下了,又想起这会时辰不早了,便也立马起身告辞了。
等使者走后,严清欢便也直接吹了蜡烛,躺在石床上睡下了。
白日发生的种种,却是没有对他产生一丝影响。
而部落另一边的某处石屋中,这会也仍有灯光亮着。
首领的小女儿缇娜这会正指挥着一名女奴给自己整理着衣物和她私藏的心爱之物,那女奴虽手下不停,却仍时不时便抬眼担忧的瞧一瞧那坐在石床上的少女。
缇娜这会坐在床上,曲起双腿,捧着脸瞧着窗外的月亮,逐渐有些出神。
瞧着瞧着,她又格格的笑了起来,声音愉悦的问着那女奴:“汀,你说这天上的月亮是不是很像他的脸庞,一样都是如此皎洁美丽,让我一眼便爱上了他。”
那女奴这会也已经将石箱中的那些衣物收捡好了,正用一张结实柔软的兽皮将它们统统打包起来,闻言,她也只是担忧的摇了摇头,小声道:“主人,您已经被他拒绝了那么多次了,为什么还要执着于他?咱们部落里多的是强装勇猛的青年,您为什么一定要选择一个外人?”
名唤为汀的女奴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又瞧着缇娜这会仍陶醉的瞧着窗外的月亮,当即便咬着唇,又道了一句:“更何况他看起来那么瘦弱,甚至比咱们部落的女人还要好看,若是他死在了您的前头,那该怎么办?”
听了女奴的这番话,缇娜却也不生气,只是又痴痴的回想起了半月前的那一件事,而后便立马也笑着同她说起道:“不会的,你忘了吗,半月前他可是当着狩猎队的面,一个人就打死了一匹森林狼,他甚至连弓箭都没用上。”
少女这会满眼都是对那人的爱慕之意,捧着脸,再度痴痴笑了起来。
看着她这副模样,那女奴也只得叹了口气,心知自己是无论如何都劝不动她了,便也只得将手中的兽皮包裹系得更牢固些,好方便等到时候偷跑上船时,不会因里头的东西掉落了出来而惊动了那些渊朝使者。
异国他乡的月亮同渊朝的倒也并无什么不同,只是看着这一轮月,今夜注定也有许多人都无法安睡。
大皇子府上,众幕僚今日又是一直争论到了深夜,却也仍是无人能提出什么有效的法子,能帮着大皇子在武渊帝面前挽回形象。
自侯府插手科举一案的确切证据被黑骑送回武渊帝手中后,原本风平浪静的朝堂如今也变得晦暗诡谲起来,京城中如今虽仍是一片祥和,可只有身处暴风中心的人才能感知到,这不过都是暴风雨即将来临前的短暂安宁罢了。
如今大皇子虽也及时抽身,早就同侯府划清了界限,表明了自己不知情的态度,可武渊帝却已然是与这个曾经他还十分器重的嫡长子之间产生了隔阂。
四皇子的突然崛起,便是一个信号。
为此,大皇子周昕已经有好些天都不曾安寝。
此时瞧着下头的众幕僚仍是闹哄哄的一片,整个会客厅嘈杂的如同清晨早起的集市一般,饶是周昕平日里装得再怎么淡然大度,这会也忍不住已经到了将要爆发的边缘。
正在这时,下首处便有一白面儒生模样的幕僚从人群中站了起来,朗声道:“不知殿下可还愿意听在下一言!”
他一出声,原本还十分嘈杂的会客厅内顿时便是一静,待到众幕僚望见了这站起来的人后,便又是一阵惊疑不定的议论声。
“......怎么又是他?”
“还真有不怕死的......”
......
周昕将放在眉心的手移开来,此时他眉心的那一处皮肤早已被他掐的通红一片,再等他看清楚那站起身说话之人时,眉心那处便愈发紧蹙。
“又是你?”
许鸿文迎着周昕的目光,面不改色的拱手答道:“正是在下。”
周昕此时一张脸上神色不明,下头的众幕僚瞧着,便已经没有一人敢在此时出头,深怕说错了什么话便要触霉头,可眼前的这许鸿文倒是真真够胆。
自那一回他当堂指出自己进宫阻拦父皇与严太傅会面之举实在是画蛇添足后,此人便就此跟在了自己身边,一时间倒也颇受器重。
眼看着后来四皇子渐渐受宠,周昕便也下令让众幕僚想法子杀一杀老四的锐气。
于是便有幕僚提出要用那异域胡姬来挑拨圣上和四皇子之间的关系,周昕当即便也准备动手,可谁料也就是那时,这许鸿文便跳了出来,直言此举不妥。
可当时一心想要除去四皇子这条“杂鱼”的周昕却怎么都听不进反对的意见,便不顾许鸿文的劝阻,直接就买通了兰香坊的几名胡姬,试图让武渊帝因此而厌弃了四皇子。
可没想到的是,老四平日里看着最是不靠谱,胆小又怕事,可在此事上倒是杀伐果断,直接就将那胡姬当场诛杀,此举反而令武渊帝颇为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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