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野真司脸色严肃,指天发誓。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北川雪希肯定也不想自己家的这些事被传出去。
不过有那样的兄长,也难怪学校会传闻她家里有黑道背景了。
“我不是说这个。”
北川雪希瞄了他一眼,抿着唇,低声道:“对不起,让天野同学看到了这样的我,你一定很讨厌吧。”
这样的她,哪里有资格靠近完美的如同童话里王子一般的真司呢。
“为什么会讨厌你呢?”
天野真司叹息一声,抓住她的手轻轻一带,把少女柔软的娇躯搂到怀里。
“一直以来,你真的很努力了,辛苦了。”
天野真司轻抚着她的秀发,“心里很痛苦吧?很难过吧?”
“难受委屈的话,就哭出来吧,不要憋在心里,都发泄出来,今天我可以当你的垃圾桶哦。”
少年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宛如天堂的福音,带着圣洁无瑕的神辉,照进少女牢不可破的昏暗世界。
“嗯。”
北川雪希咬着唇,泪如雨下。
“呜呜——”
低低的啜泣声在怀里响起,随后越来越大,越来越响。
渐渐地,低声哭泣变成嚎啕大哭,再变得歇斯底里。
到了后来,哭声尖锐,既是哭泣,悲哀自己的经历,哭诉痛苦的回忆,又像是尖叫怒吼,控诉世界的不公,将生活的重担压在她瘦弱的肩膀上。
泪水夺眶而出,滑落脸蛋,打湿了天野真司的衣襟。
“啊!”
少女怒吼尖叫着,握紧拳头,疯狂的捶打在天野真司胸膛上,甚至用牙齿撕咬他的衣服。
捶打着,撕咬着,像是要把心里积压的委屈和痛苦一股脑的倾泻出来。
天野真司抱着她,任由她发泄,只是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膀,一句话也没说。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共通。
天野真司无法感受她的痛苦,这个时候,任何言语都是苍白的,只能陪着她,让她哭。
良久,许是发泄够了,也许是哭累了,北川雪希慢慢安静下来。
不再捶打,不再尖叫,泪水也流干了,只有干哭的声音。
最后,干哭也消失了,没有一点声响。
北川雪希紧紧抱着天野真司的腰肢,像是搂住了整个世界,不肯放手。
沉默许久,北川雪希缓缓开口,向他诉说了自己的故事。
北川良介比她大三岁,是她的亲哥哥。
自小,她和北川良介就共同生活在孤儿院里,不知道父母是谁。
后来,在她八岁的时候,孤儿院倒闭,孩子们流离失所。
她和北川良介比较幸运,被一个老婆婆收养。
从小,北川良介就品行不良,小偷小摸的事没少干。
后来他又结识了一帮狐朋狗友,更是从此误入歧途。
在狐朋狗友的影响下,北川良介加入了那个所谓的黑崎会,还染上了赌。
一开始还只是小打小闹,后来愈演愈烈,不论是家里的钱,还是别人的钱,他都偷过。
为此还进了几趟少管所。
老婆婆在世的时候还能压制他一下,可很不幸,她在北川雪希12岁那年的冬天去世了。
自此,北川良介彻底不可收拾。
老婆婆尸骨未寒,他就将家里值钱的东西全部卖了,然后血本无归。
若不是老人临走前偷偷留下了一点财物给北川雪希,加上邻里的关照,北川雪希恐怕根本撑不到今天。
至于岛国上面的所谓政策,上报是上报了,结果就是石沉大海,毫无回应。
平时的时候,北川雪希就去打零工,赚点钱。
结果就是那么点收入,大半还是被北川良介夺去了。
不过他至少还有些人性,没有全部拿走,会剩一点,勉强够北川雪希过活。
就这样,到了国中三年级,北川雪希实在忍受不了这种日子,拼了命的四处找工作。
最后,武藤直美收下了她。
不过这远不是艰苦生活的结束,仅仅是开始。
有了工资和奖学金,北川良介再也不用顾忌她的死活,三天两头的来找她要钱。
不给,那就打。
迫不得已,北川雪希只能一忍再忍。
但北川雪希赚的钱又哪够他挥霍,经常是输红了眼,被扣押在里面,通知北川雪希去熟人。
上周五就是北川良介被扣押,北川雪希不得不请假,去赎他。
今天他竟然又来要钱。
四月到今天也不过一半,北川雪希的工资就已经见底,再给钱,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这种人渣,为什么还要管他的死活呢?”天野真司不由得叹息。
遇到这样的人,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换做是天野真司,早就抛弃他,自己一个人生活了。
以北川雪希现在的情况,一个人生活的话,完全可以过的比较滋润。
“可是他是我哥哥啊,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家人了。”北川雪希又啜泣起来,“就算他再怎么坏,也是我的家人,我怎么可以放弃他呢?”
“家人……”天野真司长叹一声。
这个词,在别人身上,是温暖的羁绊,在北川雪希这里,却是禁锢她的枷锁。
不过他也没资格评价别人。
换位思考,如果他是北川雪希,天野和纱是北川良介,恐怕他也不会有丝毫怨言,甚至甘之如饴。
“就是辛苦你了……”天野真司眼里流露出怜惜之色。
北川雪希靠在他怀里没有说话。
气氛一时沉寂下来。
少年的胸膛很宽广,也很温暖,紧贴在一起,能感受到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像是一尊大鼓,咚咚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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