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处事原则，刘志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但对于逃出生天的常悦来说，对方这种做法无异于野兽，毫无人性可言。
在逃亡路上，他看到了数以百计尸首，其中还有年仅四五岁的幼童。
即便残忍弑杀的铁木真，也仅执行车轮斩，将超过车轮的男人全部杀死。
在统一蒙古的进程中，也从不斩杀儿童，他们甚至不杀普通民众，仅仅斩杀那些奴隶主。
作为汉人势力中的一员，捻军在屠杀同胞方面没有任何顾忌，其所作所为让人心寒。
一颗仇恨的种子在常悦心中悄然生根，他无法接受这种毫无底线的屠杀。
爱护幼儿是人类天性，也是人类得以存续的基础之一。
一个人，要残酷到何种程度，才会忍心对四五岁的幼童挥刀？
一路往前逃着，历经一个多小时才来到妻儿的藏身之处。
此刻看着一脸欢喜，张开双臂向自己跑来的女儿，常悦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嚎啕大哭起来。
“捻军不是人啊！他们竟然连孩子都不放过。
那个小女孩只有四五岁，和糖糖一般大，身上却被砍了好几刀，这怎么会是人干出来的事情……”
断断续续说了十几分钟，常悦的情绪已经彻底崩溃了。
身处和平时期的现代人，很难去理解古代战争的残酷。
比起现代战争，古代战争更具象，更血腥，视觉冲击也更强。
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让这位中年汉子仿入地狱，再也无法保持理智。
他看着同样不知所措的妻子，低声说道：“这里不能继续待下去了，捻军已经将固原镇当做基地，即便躲起来也没用，咱们必须离开，而且要快！”
“我逃跑的时候发现这伙人是从北面来的，那我们便往南方逃，华夏这么大，总能找到一处安身之所。”
说完，他便开始收拾“行李”，一家三口齐上阵，于当天晚上朝南方逃亡。
而与常悦一家类似的还有很多，捻军在固原镇大肆屠杀，短短几天时间便造成数千人死亡。
受此影响，大批百姓被迫加入刘天福大军，捻军黑旗实力暴增，人数从两千人扩张到五千人。
更让人担忧的是，这多出的三千人全部为青壮，手中也沾有无辜者的鲜血，随着屠杀继续，这些青壮的人性也在慢慢消失，用不了多久，便会成为名副其实的流寇。
构建“同温层”是一方势力能够壮大的基础之一，历史上著名的杀人魔秦宗权就曾强迫士兵吃人，发展到后期甚至把人当成“腌肉”、“干粮”。
刘天福虽不至如此，但本质不变，他逼迫青壮杀人，激发人性之恶，让其变成只知杀戮的野兽，做法上殊途同归。
——
与此同时，固原镇南部，武国皇宫。
石慎行端坐在龙椅上，在其下首，吕方垂首站立一旁，气氛凝重且肃杀。
“咚！咚！咚！”
手指敲击在金属扶手上的声音不时响起，仿若战场上的鼓点，压的人喘不过气。
作为武国皇帝，本身自带【皇权至上】光环，仅仅一个眼神，便可让治下子民浑身颤栗。
别说石慎行颇为英武，足有一米八的身高，面容坚毅，双目炯然有神。
即便长得歪瓜裂枣，在皇权加成之下，也自有威严。
此刻看着低头不语的吕方等人，石慎行深吸一口气，说道：“刘天福大肆屠杀无辜百姓，丧尽天良，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吕方听令！”
“臣在！”吕方听闻直接跪倒在地，开口回道。
“命你招募乡勇，于十日之后讨伐此贼！”
“臣领旨！”
颁布完旨意，石慎行随后将韩福招来，商讨流民安置问题。
因刘天福大肆屠杀，固原镇人口极速下降，加上逃亡人口，如今只剩下一万人左右，这其中还有一些加入了捻军，想顺利吸纳流民很难。
即便武国已派出军卒外出接应，一天下来也仅招收五百余人，离一万上限仍有较大差距。
实际上，武国当前所面对的困难，绝大多数国家都会遇到。
根据探子回报，栖霞县共有五个国家，但分布其中的流寇却有十几伙，包括捻军大头领张乐行，手底下握有黄、白两旗，人数过万。
其次为刘天福、侯士维和韩老万，名义上同属捻军。
剩下的流寇中，只有蓝大顺有一定实力，其他皆为“游兵散勇”，数量在几百到一千之间。
其组成也颇为复杂，有一些根本没听说过。
比如系统提示的明朝“黄巾头领”陈同，明朝佃农邓茂七起义军，人数只有七八百。
这些流寇的平均武力值在十点左右，各个手持利器，身批皮甲，除此之外，每支起义军还拥有“头部部队”，也就是前百分之十的精锐。
他们的武力值高达十二点，武器装备也更为精良，以铁甲为主。
当然，一些规模庞大的起义军肯定不止如此，他们大多拥有特种兵营，像张角手中的黄巾力士营，黄巢手中的冲天营等等，武力值平均在十五点左右。
每念如此，石慎行都感到庆幸，如果此时遇到的不是捻军，而是张角他们，基本可以抹脖子等死了，因为不可能打得过。
正想着，殿外有侍卫来报，说韩福来了。
石慎行听闻一挥手，立刻有贴身太监前去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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