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植林被这个消息震得头晕眼花,他两腿一软,险些软倒在地上,好在陈家业上去拉住他,才没摔在地上,陈家业脸上也同样是茫然而慌乱的神色:“孩子怎么没了?小姑娘,这是我们陈家的第一个孙子,可一定得保住,花多少钱都成!”
护士见多了这么事,此时见怪不怪。
“这位大爷,我们也想保住孩子,但孩子已经流出来了,孕妇的胎位很不稳,再加上摔了一跤,现在人还能活着已经是万幸了。”
“胎位怎么会不稳呢?”
林秀红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她怒骂护士道:“我可是给我儿媳妇天天煲鸡汤喝,还去给她弄生子药吃,我看是你们医术不高明,害死人吧。”
她这吵闹,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那护士平白无故地被骂了一顿,心里头窝火得很,“大娘,你可别乱说话,你儿媳妇那胎一进病房没多久就流出来了,至于什么原因,我看倒是你给她喝得什么生子药有问题。我也不多说了,赶紧去交钱,我们要救人了。”
说完这话,护士砰地一声把门关上。
陈植林仿佛被人夺走了魂魄一样呆滞地站在门口。
陈家业无法,只好代替他去前台交了钱。
他们家的事究竟怎样,宋贝也不清楚。
当天晚上的时候,他们家在家里吃晚饭,宋贝煮了土豆炖鸡肉,还下了粉条,那滋味别提多美味了,吸满了鸡汁的土豆软嫩可口,配合上粉条真是恨不得把汤汁也一块吃了。
就在他们家围在饭桌前吃饭的时候,隔壁就传来了动静。
像是隔壁一家回来了。
许春花在屋里听得动静,偷偷摸摸地跑去前院,打开门,借着缝隙偷看外头的情况。
宋红春满脸苍白地被陈植林从三轮车上背下来。
陈家业和林秀红拉长了老脸把钱给了三轮车师傅,因为这事晦气,他们是多给了钱人家才愿意带的。
医生原本的意思是要宋红春多住院几天,好观察下情况。
毕竟她这回是流产,对身体伤害很大。
可陈家业却执意不肯,等宋红春睡了几个钟头醒来就把人带回家了。
牛不喝水也不能强按头。
医生也只能由着他们去了。
许春花见到他们进屋去,没过多久陈植林家就传来啜泣声。
起初那声音很小,几不可闻,后来声音渐渐大了起来,还伴随着宋红春的骂声。
“我早知道你不怀好意,这回我孩子没了,全都是你害的!”
宋红春边哭边冲着林秀红叫骂道。
“我呸,你胡说什么呢!”林秀红气急败坏地跺脚骂道,“你自己把孩子搞没了,还害的我们家出了一大笔钱,现在好意思倒打一耙。”
“我哪里胡说,你打量我不知道,我在病房里头听得清清楚楚,那护士都说了,是你的生子药害的我没了孩子。”宋红春边说着边抹着眼泪。
她越说越觉得委屈,“早先我就说不想喝那药,你非逼着我喝,现在好了,孩子没了,你高兴了,那可是个儿子啊!”
这要是这一胎是个女孩,宋红春还不至于这么心疼,偏偏是个带把的。
宋红春在这一胎上灌注了不少希望,她满心满眼就指望靠着这个儿子将来让她过上好日子,这些日子她既是胎教又是拼命吃东西,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生下一个儿子。
现在好了,一切,一切都没了。
林秀红心里头一阵发虚,她心里也有愧,她心里清楚那护士说的话不定是真的,毕竟那生子药的确是她从别人手里买来的不知来历的药,吃坏了身体也是有可能的。但她不会承认,一旦承认她还在这个家里怎么呆下去。
“你又不是个死人,你不想喝别人还能逼你不成!”林秀红撸起袖子,唾沫横飞地咒骂道:“好啊,你现在把孩子搞没了,就来怨我了。要是你早上不闹什么回娘家,现在会有这事嘛?”
“够了,别吵了!”
陈植林终于听不下去了,他拍了下桌子,对林秀红说道:“妈,别管谁对谁错,你先出去,让红春休息吧。”
林秀红听见这回,心里头不禁一酸,她抹着眼泪哀嚎道:“好你个陈植林,娶了媳妇忘了妈。我干脆不活了算了!”
他们的嗓门一个赛一个的大。
即便陈建林他们一家没打算听他们家的事,也被迫听了一耳朵。
宋贝连吃饭的心思都没了,她摇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吃吧,别饿坏自己。”陈建林给她夹了一筷子鸡肉,而后走到窗户边把窗户关上,总算是隔壁那声音减少了些。
宋红春和林秀红在家里足足闹了四五天才停止闹腾。
等他们闹腾完,整个大队都知道宋红春孩子没了的事情了。
按说这事其实本不该闹得,家丑不可外扬,闹出去别人只会笑话他们家,而不会同情他们,奈何这婆媳现在斗得跟乌眼鸡似的,压根想不到这茬。
尤其是林秀红还喜欢到处找人说这事,喊人评评理。
“当初我给她弄生子药还不是为她好,那药可要不少钱呢,她自己命不好,一脚踩到鸡蛋,孩子摔没了,回头就来怨我,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林秀红边说着,边用帕子擦着眼泪。
徐婆子心里半点儿不带同情,嘴上却说道:“倒也是,你也是挺冤枉的。”
“可不是嘛,现在连我儿子都帮着那个贱人。我都不知道往哪里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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