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英朗摇摇头,抓着任雁的手微微摇了摇,示意她不要多嘴,任雁神情微动张了张嘴,终究是垂下眉眼没说话。
任雁也想通了,她不过是一个续弦,就算房子真能分到子女头上,人家那英朗还有自己的儿子呢,肯定也轮不到她自己的儿子身上,她又何必去惹老太太和丈夫不高兴呢。
那英朗为人老实,又很懂得心疼她,两人婚后相处得很是融洽,再加上现在南锣鼓巷的房子也由他们住着,虽说房租要交给老太太,可这房子将来终究是那英朗的。
相比于从精明难哄又偏心的老太太手里抠东西,她还不如看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呢,至少以前不学无术的儿子,现在跟着那英朗学古董,很有些长进了。
那英朗两口子不作声,田橙被打发着出去送喻兰川,现在还没回来;宋秀致有点于心不安,她刚才在宴席上已经表达过意见了,刚想再劝几句,看见老太太脸上的笑容,心里突地一跳,及时悬崖勒马,也闭上了嘴。
至于孙子和重孙辈的,更是没人敢作声,孙立新在他妈跟前煽风点火有一套,可对上祖母,愣是头都没敢抬。
老太太挨着个儿地把儿子女儿孙子重孙看了一遍,敛起笑容淡淡道:“反对无效,我的房子我说了算,不搞大锅饭平均主义那一套,还有,以后别再不要脸的在我跟前说孝敬,我在医院里边儿等死的时候,嘴上说孝敬的人可没来伺候过我!”
老太太干脆利索地说完这段话,挥了挥手:“我累了,看着你们就心烦,你们各回各家吧!”
“妈您歇着,我们明天再来。”那英朗扯了发呆的任雁一下,两口子出去了。
任雁出门时隐晦地看了那梅一眼,见她面色十分难堪,心里悄悄地松了口气。
幸好自己是个识时务的,没跟着起什么夭娥子,不然的话,挨骂的就是自己了。
老太太生病住院时她还没有嫁过来,不过后来多多少少也听丈夫说起过一些,当时家里的条件不行,老太太的手术费医药费倒有一大半是宋秀致和田橙给凑的,更不要说术后这几年,老太太日常所需的药物也都是田橙在花钱。
比起这几年来那天价的药费,大栅栏那套房子,好像真还不算什么。
儿女们条件不一样,对老人的孝道方面,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那英朗虽然没钱,可老太太生病期间,都是他和宋秀致在医院病床前伺候着,说起来只有那梅,从头到尾只在医院露过一次面。
老太太说的不要脸说孝敬的,骂得就是那梅了。
宋秀致是最听话的,虽然还有满肚子的话要说,看着老太太脸色不好,却不敢多留,被田野一拉,也老老实实地出去了。
屋子里只留下那梅,她翕动了几下嘴唇:“妈,你生病的那段时间,恰好我也身体不好,没能去您床前尽孝,女儿……”
老太太意兴阑珊地挥挥手,竟是连话也懒得说了。
从客人走了之后,一直没有存在感的那三爷不高兴了,声如洪钟:“你妈让你们走,没听到吗?”
孙楠楠扯了扯那梅的衣服,那梅无奈跟着出去了。
她心里其实很不满意,这老太太心眼儿忒小,还挺会记仇的,不就是上次她住院没去陪床么,好歹她也去医院探望了的,还给老太太买了二斤苹果呢。
老太太又不是她亲妈,还想要求什么呢?
一家几口还没出院子呢,那梅就高声埋怨上了:“楠楠你也真是个实诚孩子,一点儿不会来事,你看看人家,几十年没见过面了,刚从乡下来了没几天,就把老太太哄得晕头转向,连房子都给她了,明面上这样,私底下还不知道给了多少好东西!”
宋秀致在屋子里听得清楚,脸上神色难堪,明知道那梅这话是说给她听的,可她却不敢出去跟对方争论。
毕竟,房子是真的给了女儿,田橙好像也没有不收的意思。
田野听得窝火,但那梅毕竟是长辈,他一个做晚辈的,还真不好出去跟她对骂。
“你姐呢,叫她回来,别在门外遇上了。”
宋秀致忽地想起,女儿方才出去送喻兰川,可别回来时遇到一起,万一吵起来,这大喜的日子,可就真的变了味儿了。
田野倒一点儿都不担心:“放心吧妈,她们如果遇到我姐,只有吃亏的份儿!”
真当他姐跟他妈一样,也是好捏的软柿子呢?
田橙把喻兰川送出去,回来时果然遇到了那梅一家。
不过两方倒是没有吵起来,一方面田橙的心情不错,懒得跟那梅计较,另一方面,孙楠楠的男朋友来接孙楠楠,那梅很重视这个未来女婿,想在未来女婿面前维持一个和蔼慈祥的长辈形象。
她不仅没在田橙面前说酸话,反倒一脸亲切的笑意,那笑容别提多慈祥了。
虞功伟个子不高,五短身材,站在一辆这时候很少见的雅马哈摩托车旁边,手里拎着红色的头盔,脸上笑意浓浓。
孙楠楠看见他,先脸红了一下,走近去低声嗔怪道:“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孙楠楠又是意外又是甜蜜,昨天虞功伟约她今天一起出去玩,她说了要来这边参加订婚宴,没想到这人竟然还追到这儿来了。
“我急着想见你呀!”虞功伟笑着低声说,又去和那梅孙立新等人打招呼,两人的事情已经过了明路,双方都见过家长的,是以在那梅等人面前也不拘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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