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于此的代价则是——
“不可以!”安妮塔一口否决,“如果发动了第二能力,这个世界的我岂不是…”
“死掉了。”幽灵女孩直白到有些残酷,“我无法让你在两个世界同时活动,旧世界线的你必须要死。”
“不行,绝对不行!”安妮塔咬紧牙关。呼吸因为奔跑带着火焰灼烧热辣辣的疼,她的脑海浮现出承太郎,花京院他们的脸,“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我们只要找到乔斯达先生他们,就一定一定能击败迪奥。”
幽灵女孩不赞同,“第二能力需要很长的时间搜索平行世界线,必须要提前发动。而你…”她后面半句话被巨大的轰鸣声淹没了。
安妮塔错愕的回过头,裙摆和金发在月下猎猎飞扬。迪奥站在高高的路灯上,居高临下睨着她。安妮塔不知因为寒冷还是愤怒,小臂控制不住轻颤。
“而你…没有时间了。”幽灵女孩说出最后半句话。
迪奥的能力是暂停时间,一个无敌的能力。安妮塔没有任何办法在时间停止的世界和他对抗,所以她唯一的办法就是逃跑,逃离到迪奥暂停时间也追不上的距离。她天真的想,承太郎他们在寻找迪奥,说不定她没跑出几步远,就撞见他们了。然后大家联手,皆大欢喜。
可是这不是童话世界,没有皆大欢喜。
时间忽然流动的很慢。世界万物在安妮塔视野里旋转,风声越来越大,街头的参天大树在月下摇摇晃晃。火焰,撕破空气的长鸣,幽灵女孩狠戾的咆哮。安妮塔重重摔在地上,鲜血迸渐。
大脑因为疼痛开始难以运转,吸血鬼的体质也无法承担如此重的伤势,安妮塔躺在冰冷的街道上,忽然有些茫然,几近失去意识。她凭借最后的毅力撑了下来,反应过来,翻过身,努力向街角爬去。
她十指抠进地面,泥土和鲜血染黑了她的指甲。指甲最前端开始崩裂,但安妮塔根本没有察觉,忍耐到了极限,连声音都无法发出,眼眸开始涣散。她抬起手,感觉自己看见承太郎了。他朝自己伸出手,她紧紧握住,然后抓个空。
世界冰冷又清晰。
“我——”安妮塔重重喘息几声,艰难地咽下喉间翻涌上的血。嘴唇蠕动俩下,对着幽灵女孩,轻声道,“发动能力吧。”
迪奥走到了她的身边,皮鞋打在地上啪嗒啪嗒响。他蹲在安妮塔身边,将她拢在怀里,把她凌乱的头发分开,连鬓角的发丝都温柔的别到了耳后。“还是不行吗?”他试探着问道,那模样,仿佛他们俩个只是在沙发上闲聊,而不是已经厮杀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安妮塔缓了缓,“不行呢…”
迪奥他惋惜的叹了口气。将安妮塔牢牢抱紧在胸前,表情忽然迷茫的很像个孩子,他唠唠叨叨,“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对呢安妮塔?从以前开始,你就喜欢JOJO多于喜欢我。到现在也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一定一定要和我对着干呢?装作什么也没有不好吗?为什么要活的那么明白呢?人不就是只要能活得开心,自欺欺人也能残喘的生物吗?”
安妮塔被他圈在怀里,迪奥的怀抱很紧,她费了很大力气,才稍稍坐正,搂住了他的脖子,回抱住迪奥,侧脸贴着他的侧脸。俩个吸血鬼互相取暖,只让彼此冻入骨髓。
“你不怕我现在用替身杀了你吗?”安妮塔贴着他的耳朵小声道。
“你现在已经无法创造植物了吧。”迪奥心里很清楚,她不过是强弩之末,“你跑了那么远,这里可没有植物你能利用。”
“啊…”安妮塔轻笑一声,“你啊…”她喟叹一声,千言万语都藏在了那一抹叹息里。
“你?”迪奥刚开口,忽然察觉到什么东西顺着她的小臂,爬上了他的脖颈间。他下意识推开安妮塔,但安妮塔生命最后一点力气都放在了这一博,迪奥居然没有推开她。她牢牢拥着迪奥,将下巴抵在在他柔软的头发上。
“这里没有植物,你怎么还能?”他错愕道。
安妮塔眨了眨眼睛,慢慢低下头,“是那枚戒指啊。”
乔纳森乔斯达送给她最后的礼物,一枚小小丑丑的手工花戒。本来那些干花早就该碎成粉末,但安妮塔一直以来都用能力赋予它们更多的生命。这枚命运多舛的戒指才能幸存到现在。
而现在,干瘪的花戒如沐春风,瞬间充盈鲜嫩,开始扎根发芽。安妮塔已经没有余力去催生它们,只能让它们扎根在自己手心里,让花朵吞噬着自己的养份,开出最艳丽的玫瑰,环环爬上自己的手臂,攀上迪奥的脖子。
“JOJO那枚戒指吗?”迪奥突然反应过来,不可抑的大笑起来,“这是命运吗,JOJO,当初你死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这一天吗?”
世界伸手去扯花藤,但花深深扎根在安妮塔身上,扎根在迪奥的脖颈,合为一体,无法全身而退。幽灵女孩身影都开始虚幻,依然左手格挡住了世界,同时右手大力一拽,迪奥的头颅和身体竟然被生生分开了。
幽灵女孩和世界同时像泡沫破碎般消失在空气里。
“哥哥,对不起。”
安妮塔抱住迪奥的头,将他牢牢抱在怀中。迪奥抬起头,忽然感觉她的目光在月光下,前所未有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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