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就匿名去网上发了个求助帖。问像我这样的情况该怎么办。街头卖艺这个行业不能这么歧视我们弹钢琴的！凭什么就连快闪都不带我们钢琴玩……”越凌接着道，“结果我就被嘲笑了……底下一大堆回复都是：楼主傻啊！直接注册个直播间不就行了。现在这都啥年代了，还街头卖艺，你怕不是个傻的……”
李易儒闻言，笑得更厉害了，他问道：“所以你就开了个直播间？”
“是呀。”越凌承认道，“被点醒了之后，我也觉得自己仿佛是个傻子。这可比我直接去地铁口蹲守要方便多了！而且毕竟隔着网络嘛，就算观众嫌弃我弹的太烂，我也可以装作听不见啊听不见。就算听的恼火，观众总也不能从网络里钻出来打我……”
“所以你最初的直播始终都没有露脸？”李易儒问道。
“是的，毕竟我也是要面子的嘛。”越凌捂脸叹息道，“要是被人知道我钢琴如今竟然弹得这么烂……我颜面何存啊……”
“可是，就我所知，并没有多少观众说你的钢琴弹得不好。”李易儒道。
“网上的观众们实在是太善良了……”越凌感慨道，“为难他们听了我这么久的噪音。不过说真的，当时骂我的人少，肯定是因为我糊……要是我爸妈泉下有知，听到我把钢琴弹成这样，估计会忍不住半夜冲进我梦里来揍我……”
“我相信他们不会的……”李易儒道，这样一个乐观坚强的女孩子，心疼她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忍心责怪她。
“那是李老师你不了解我爸妈。”越凌不赞同地摇头道，“他们觉得音乐是非常神圣的。如果状态不好，那就不应该去演奏。无论是因为生病还是受伤，只要是不完美的演奏，那都叫糟蹋乐器。如果还弹给别人听，那更叫□□人家的听力……”
“那么你并不是这么认为吗？”李易儒问道。
其实越凌父母的这种态度，才是绝大多数音乐家所持有的状态，他们对于音乐的态度是慎重而矜持的，他们永远都只会将最完美的状态呈现给观众。
因此，对于像越凌这种半吊子水平就出来直播的态度，业内一直都并不看好。
也就是因为越凌情况特殊，所以才没有人站出来指责她而已。
“我原本……也是这么认为的。”越凌大方地承认道，“可是我发现，我做不到。一个人练习的话，失败的次数一但累积，我就会产生绝望的情绪。我很清楚，这样的情绪堆积下去对我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我需要和人沟通，需要有人来纾解和开导我。”
越凌轻轻叹了口气，又道，“可是我又不愿意求助于同学或者老师，因为他们和我一样，其实都很清楚我如今的水平有多糟糕……所以他们即使是安慰我，也会多少显得刻意。”
“我明白了，所以你才会选择开直播间。”李易儒道。
“对，隔着网络的交流让我不会产生太大的压力。”越凌承认道，“而同时，观众们对专业的要求也没有那么高。一首很简单的流行曲就能让大家觉得开心，他们开心的同时，我也觉得开心，仿佛自己还不是那么没用。”
“你不会是没用的人了！”李易儒道，“你让很多人了解到了古典音乐的魅力，也让很多人从你的坚持中获得了勇气。”
“谢谢大家的喜爱和支持。”越凌真诚致谢道，“不过，我最终的目标还是回到真正的舞台上，用真正的音乐回报大家。希望下一次，可以让大家不用将就我这样蹩脚的演奏。”
“我想问一个可能有些敏感的问题。”李易儒斟酌道，“听说你最近就会出发去M国求医。不知道成功的几率大概有多少呢？”
“无论几率是多少，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成功’或者‘失败’，就只可能有这两种结果。”越凌轻松地笑道，“我已经拜托了父母当年在M国的好友，他们为我联系到了M国最顶尖的外科医生。而我最近的状态也还不错，我想，下次回国的时候，大家应该就可以听到我正常水平的演奏了。”
顿了顿，越凌又接着说道：“而且说不定我出国之后，就莫名其妙地到了一个名叫卡玛泰姬的地方。然后里面会有个帅到不行的大法师告诉我，手什么的，不用治了！赶紧成为至尊法师拯救世界吧！”
“那可真是期待。”李易儒被越凌的幽默所感染，开心地笑着道，“将来无论你是成功的开音乐会，还是成为至尊法师要拯救世界了，可一定都要记得给我留一张vip门票！”
“那是一定的！”越凌大方地应承道。
李易儒的节目，收视率一贯是有保障的，伴随着节目的播出，越凌又再度火了一把。
她随即在直播间里感谢了粉丝们一直以来的支持，并且表明，即使去了M国，她也会继续直播。
未来手术的结果，无论成功或者失败，她都会第一时间与粉丝们分享。
将来有了任何进步，也会第一时间告诉粉丝们。
越凌出发之前，柳逸晨又来了一趟。这次越凌让他进了门，只是柳逸晨待了没多长时间就离开了。
除了叮嘱了一些日常之外，他还留下了几个号码，据说是他在M国的朋友，如果越凌需要帮忙的话，可以找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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