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到达“辉光”在中传附近定的酒店差不多是凌晨两点半，酒店前台站着的工作人员强打起精神跟我们对接，递给我们表格打勾的时候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我进了房间之后强撑着去洗了个澡，然后吹干头发，意识消散前我看了一眼手机，刚好凌晨三点。
七点钟的时候我起床洗漱练声，整个人头重脚轻，从床上站起来的时候眼前一阵发黑，差点栽倒在地面。我晃了几下才站稳，转头一看，关山重看上去也没好到哪儿去，整个人都憔悴的要命。
“诶重哥，你觉得咱俩现在是不是很适合去演丧尸片？”我打趣他。
“那还是你看上去比较像丧尸王。”他满脸诚恳。
去找带考老师化妆的时候，她也被我俩吓了一跳：“你们这是去干什么了？昨天晚上没睡觉抓贼去了？”
“哪儿啊，我们飞机晚点，晚上三点才到的酒店。”我完全不想回忆。
“你们这还算好了，闭眼，画眼影。”她手上的动作不停，嘴上继续叨叨，“至少最后成功起飞了，去年还有碰上航空管制，一直延误到考试时间了都没飞的。”
“那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打电话跟招生办那边说明原因，然后改考试时间咯。”
“还挺人性化。”我嘀咕。
“钱都交了，不可能不让你们考试的啊。”她耸耸肩。
我跟关山重早上最早的那一场都是九点钟开考，八点二十分，我们跟着机构的车到了中传的大门口。
北京今天的妖风很大，吹得人几乎站不稳，“辉光”的带考老师不断在我们周围走来走去，嘴里念叨着一些考试时的注意事项。
“林越，你们是不是没吃早餐？”他忽然点了我的名。
“啊？”我不明白他问这个干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
“脸色也太差了一点，你们在这儿等会儿。”他说完转身就走，把我们这一班考生留在了原地。
不到五分钟，他手上拎着好几个袋子又回来了，里面是豆浆和杯装的八宝粥，示意机构里的学生们每人拿上一杯。
这一看就知道是他自费买的，有人不大好意思拿，推拒说自己吃了早饭了现在还不饿，被他狠狠瞪了一眼：“那也给我拿着，暖手也行啊。”
说完他又笑，说你们不用给老师省钱，买都买了，不吃才浪费，然后又补了一句说自己也是中传毕业的，还买的是中传校门口的早餐，吃了之后要是考不好就等着挨收拾吧。
大家笑成一团，站在我旁边的关山重突然把他的八宝粥递了过来，从我手上换走了豆浆。
“嗯？”
“一人一半。”
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艺考生们配合地发出了起哄的声音。
中传播音主持专业的候考地点在明德楼的西门，表演专业却是在博学楼，早餐吃的差不多之后，关山重跟我告别，跟着机构里的其他表演生一起往另一个方向去了，我则跟在老师后面往明德楼走。
门口已经排成了几条长龙，我站在队伍的末尾，心里有点惴惴不安。这儿毕竟是中传，所有播音生心中的最高殿堂。
即使已经考试考到快要麻木，轮到中传的时候，依然会让我感觉到一丝久违的紧张。
手机在兜里响了一下。
【私聊】
重重：你考完播音之后直接就去考音乐剧表演吧，我这边人多，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两个专业考完之后给我发信息，没回的话你就直接去中戏。
一越解千愁：好的重重，没问题重重。
重重：……考试的注意点记好了吗？
一越解千愁：？你是说那个“左手六右手七左脚画圈右脚踢？”①
一越解千愁：啊不好意思，那个好像是表演的。
重重：………………
重重：[敲打gif.]
重重：你也上了几节表演课了，就学会怎么演傻子了是吧？
一越解千愁：这不是口诀好记嘛。
重重：……心态放平，唱歌别跑调。
一越解千愁：收到。
一越解千愁：[么么哒gif.]
博学楼的们忽然开了，带来了一阵暖风，担任考务的学姐们走了出来，手上还拿着一沓表格。
我有点儿疑惑。没听说中传还要现场确认的啊？
在她们的要求下，我们排好的长队往外移动，空出了一片空地，然后她们开始按照考号的顺序叫号，被叫到的同学站到了那片空地上，开始重新排成几条长队。
我总算是明白带考老师刚才为什么放心地让我们吃东西了。这提早到了也没用啊！中传根本就不按到达考场的顺序考试。
接下来的流程跟其他的学校大同小异，人齐之后我们被带到了教学楼一楼的大堂站好，在确认我们的通讯设备全部关机之后，我们被带进了礼堂，等待着去测量身高。
中传在这一项上明显比别的学校严格了很多，不但要求脱鞋测量，偶尔还会要求一些考生连着袜子一起脱掉，我一开始还没弄明白，然后就发现某一位考生脱掉袜子的时候，里面掉出来了很厚一张增高鞋垫。
原来是在跟考生们斗争之中积累下来的经验啊……
测身高这一环节可以说给了我们好大的一个下马威，再加上中传作为最高殿堂，我们又选择了在本校考场考试，周围考生的水准肉眼可见地比别的学校高了一大截，而且每个人都穿着西服，看上去都是很正的主持范，连一向自觉专业不错的我心里都开始打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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