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早饭真的是真实的吗？我怎么觉得我还在做梦，还是个噩梦。”我声音虚弱。
“真的是真实的。”邹元思这句话说得像是绕口令，正努力安慰我，“既来之则安之嘛，先随便吃点，不行就回宿舍吃饼干。”
我勉强接受了这个提议，但很快，就连邹元思也笑不出来了。
炒面像是没放油，干巴巴的团成一团，口感像是在嚼纸；包子种类有两种，一种豆沙馅一种肉馅，共同点在于皮厚馅少，没吃到中间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在啃馒头；而馒头则蒸得太老，硬的像石头，我嚼了半天，感觉牙齿都酸了；至于鸡蛋……鸡蛋无功无过，和别的相比甚至可以称得上好吃，可白水煮蛋能有什么技术含量啊！
我抬头去看坐在对面的邹元思，果不其然，是跟我如出一辙的面色狰狞。
“你俩别啃馒头了，嚼的太用力咬肌会变大，上镜不好看。”戚臻慢悠悠地补刀。
我看向戚臻的餐盘。里面就盛了一碗粥，一个白煮鸡蛋，再加上一个包子，戚臻吃得慢条斯理有条不紊，看上去已经彻底丧失了味觉。
我崩溃了：“这到底是是个什么操作，机构之前说好的烧麦和虾饺呢？”
邹元思看上去也崩溃得不轻：“其实我之前就想到了，这些宣传应该是有夸大成分的，虾饺肯定没有，但我是真的没想到，连烧麦和肠粉都没有。”
我无精打采：“给碗炸酱面也好啊，再不济汤面也行啊。”
戚臻还嫌我们不够惨似的，一击毙命：“小卖部有汤达人。”
我看向就餐区前面的小卖部，自觉已经看透了机构的险恶用心：“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小卖部要安排在这里。就是准备着在我们面对惨烈的伙食的时候，再狠狠坑上我们一笔。”
邹元思：“是的，榨干我们身上最后的钱。”
戚臻：“其实我觉得还不错啊，挺清淡的。”
邹元思：“你已经疯了，你跟我们都不是一个物种了，快闭嘴吧。”
说得好！我呱唧呱唧疯狂海豹鼓掌。
我们吃完离开的时候其他同学才前前后后地来排队，在食堂门口排出了一条蜿蜒曲折、一眼望不到边的长龙。而从食堂回宿舍的这几步路，我就听到了不下十个人对食堂伙食的抱怨。
我依然心怀微弱的希望：“昨天晚上的伙食看上去还不错啊，或许这个承包商只是不擅长做早饭？今天中午应该还行吧。”
“谁知道呢。”邹元思撇撇嘴，一进宿舍就如饿虎扑食一样扑进了公用柜，找出饼干来配牛奶。
我跟邹元思再一次一起分在了播音一班，戚臻则在表演一班，要去表演班专门的那栋楼上课。戚臻陪我们走到二楼，约好中午一起吃午餐之后就跟我们分道扬镳了。
播音一班是十人小班，我们到教室的时候人已经齐了，我数了一下，算上我跟邹元思一共三男六女，巧的是之前周末课班上的郑雯也在，而教室的构造则跟周末课的时候差不多。
吴雪帆老师板着一张脸坐在最前面，见到我们来了便轻描淡写地瞥了我们一眼。
“吴老师早上好啊。”
“吴妈早上好。”
我跟戚臻分别跟她打了招呼，她点点头：“早上好，自己找地方坐吧，八点准时开始练声。”
这作风还真是跟传闻如出一辙的雷厉风行啊，我在心里悄悄感叹。
从练声之中就可以看出各个老师们的教学差异，泽哥偏严肃，欣然姐比较活泼，给我们上过一堂模拟主持课的周姓男老师，可以称得上一句自由散漫，而吴妈……
用一个字就可以概括——凶。
我是第一次知道有人练早功都能练这么凶的。
她先是在黑板上划了个调值图，然后就开始盯着我们各种纠字音，稍微有一个字没读好就打回重来，口部操的动作也抠的细，绕口令更是挨个叫到前面过。
“小班教学就这点不好，连逃避的机会都没。”邹元思跟我小声议论。
“邹元思！说什么小话呢？你给我站到前面来！”我还没来得及给他回话，就被吴妈一声中气十足的咆哮打断了。
邹元思苦着一张脸走到前面，吴妈挑剔地打量他一眼：“行啊元思，这回考了第一骄傲了是吧？”
“没有没有，都是您教的好。”邹元思拍她马屁。
“我这学期可没给你上几节课啊。”吴妈根本不吃他这一套，冷哼一声，“来，让我们看看机构第一名的水平。《银鹰炸冰凌》会吗？”
“会。”
“来一遍。”
她的目光极具压迫性，一米七几的个子加上一双恨天高，跟邹元思看上去都差不多高了。我从没在生活中见过气场这么强的女性，如果换做是我，这个时候估计已经给吓到不会说话了。
《银鹰炸冰凌》不是练声时的常用稿件，我只隐约记得好像是有这么一篇，再多的内容就一概想不起来了，我有点儿担心邹元思这次能不能顺利过关。
没想到他一点也不慌，胸有成竹似的，清了清嗓子后张嘴就来：“春风送暖化冰层，黄河上游飘冰凌。水中冰凌碰冰凌，集成冰坝出险情。人民空军为人民，飞来银鹰炸冰凌。银鹰轰鸣黄河唱，爱民歌声震长空。”
这则绕口令主要考点在于前后鼻音，我找了半天才在第一册书上找到它，自己在心里默读了一遍，实在是没信心像邹元思一样读得这么流畅，还每个音的调值都在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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