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构的地址在市电视台的正对面，是一座外墙刷成蓝色的五层小楼，很是显眼。
门口坐着的保安正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问清我们的来意后便指明了方向：“你们要去艺考机构？三楼到五楼都是他们的，来报名的话直接上五楼找他们招生老师就好。”
“这看上去还挺正规啊。”我站在电梯前，跟关山重交头接耳。
他没搭我的话，而是再起了一个话题：“你想好等下怎么跟老师说了吗？”
这倒是把我问住了。
我思索半晌：“说我爸介绍来的？”
“说建议你说温馨。”
我没弄懂这之间有什么区别，以为其中有什么我不明白的弯弯道道，皱着眉头等他解释。
“说叔叔的话，我估计你跟温馨是都拿不到提成的。这可是你来之不易的卖身钱，我们还是珍惜点好。”他脸上带着戏谑。
什么叫卖身！老学员介绍新学员来机构学习，机构给点介绍费怎么了！放在你嘴里怎么跟我被骗去了戒网瘾学校或者是即将卖身青楼似的！
我在心里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我们一路坐着电梯上了五楼，电梯门一打开，面前的墙上挂着个用草书写的“循声艺考”，右转便是办公室。两扇玻璃门向内敞开，办公室窗明几净，里面的老师不多，稀稀拉拉坐得很是分散。
我读初中的时候成绩不太好，一直都是关山重在盯着我学习。我父母知道后有些过意不去，曾经试图给我报上一个课外补习班。
然后他们带着我去了学而思。
面对招生老师微笑着拿出的测试卷，我拿着笔发了五分钟的呆，然后拽着我爸妈落荒而逃。
无他，实在是卷子太难，超出了我的承受范围。
眼前的机构一眼望去跟我曾去过的学而思没有太大差别，但很是喧闹，声音不知道是从哪儿传来的，仔细去听却又听不清楚，像是身陷闹市中的菜市场。
我看着办公室内浑然不受影响的老师们，由衷地感受到了一丝钦佩。
我跟关山重走进办公室里，坐在门口附近的老师听到脚步声便转过头来。她上下打量了我们一下，估计是正在记忆库里搜寻相似的面孔。
“两位同学好，你们是来报名的吗？”看来搜寻失败了。
“嗯对，我有个学姐曾经在这里就读，听说我对艺考有兴趣之后就给我推荐了这里。”
“哦？是谁呀？”她看上去很感兴趣。
“上一届的温馨。”
“哦～是馨馨呀。”她对我一笑，朗声道：“小莫！有学生来了！”
斜前方座位的一个老师抬起头来。她年纪不大，带着黑框眼镜，梳着齐刘海，看起来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她招呼着我俩在旁边的长桌上坐下，又给我们倒了杯水，然后给我们拿来了机构的宣传单。
“同学好，怎么称呼？是两位都想来报名吗？”
“我姓林，双木林，关山千重从头越的越。只有我一个，他是过来陪我的。”
“你今年是读……？”
“高二。”
莫老师很惊讶地看了我们一眼：“好少见不跟家长一起而是朋友陪同的学生，你们关系很好诶。”
“他们工作比较忙。”我对她笑。
“行，那你们先看看宣传单，有任何想了解的都可以问我。”
我翻完一遍关山重还在那边一个字一个字的看，我便转头开始打量墙上挂着的宣传大幅海报。
“这上面贴的是我们上一届学员的拿证率，也就是今年高三的艺考成绩。”她出言解释，语气中带着自豪：“虽然跟北京的机构不敢比，但放在省内，我们绝对是第一名。”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接下来就完完全全是关山重的时间了。这位大爷看完宣传单后喝了口水，从上课时间、师资一路盘问到了集训时的住宿，面前的莫老师被他问得几近招架不住，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差了。
我迅速伸手扯了扯关山重的衣角，从兜里掏了 一颗糖塞到他手上，示意他适可而止。
这可是我爸跟学姐一起推荐的机构欸，就算学姐不靠谱，我爸难道还会害我吗？我用眼神暗示。
关山重瞥我一眼，撕开糖纸后把糖放进了嘴里，总算是闭上了他的尊口。
天哪，真是好一位大家长！我暗自在心里感叹。
但这回总算是轮到我说话了，刚才关山重连珠炮一样地对这位小莫老师提问，像是植物大战僵尸里的豌豆射手一样不停歇的Biubiubiu，我都找不到插嘴的机会。
“老师，我想问一下这上面列出来的几个班有什么差别？”
“我们机构的学费一直到你艺考都只收这一次就只收这一次，里面已经包括了集训时的收费。如果只是上周末班的话其实没有什么区别，区别在于集训时班级的人数。林同学是想学什么专业呢？”
“我比较倾向于学播音主持。”
“播音主持的话5万块钱那档集训是20人班，8万那档集训是10人小班，师资力量也有些差别。”
“那12万这个是什么啊？”我指了指最上面那个收费。
“12万的话包括了艺考时的私人妆发定制，但其实性价比不是很高，而且报这个班的人很少，每届就那么一两个，这届一个都没有，开不了班。”
“那这几档之间任课的老师有什么区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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