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让凶手花积分保命啊！”
芮粒不停颤抖着：“选择安全过关，就要花费十五积分，游戏前期根本不可能有人能获得十五分！一开始就负十五分的压力，谁能承担？只要第一个人被杀，之后，根本不会停下来。”
“这简直就是……就是杀人不见血！”龚正逐渐感觉到这个游戏的可怕之处，可是夕泽发现一个漏洞：“但是后面几轮的玩家积分足够的话——”
“谁会把积分用在这种地方呢？”芮粒嘴角抽搐着冷笑，“杀人的，是演员组的玩家。但要用积分，必须得到导演组的同意！”
龚正后脊发汗：这个规则太可怕了。动手的人不是自己，为了素不相识的人放弃整整十五分积分。十五分！一个人最多能得到多少积分？就算每次都投对且自己做凶手和被害人都一票没有，最多也只有二十一分！况且次次猜对几乎是不可能的，这种情况下一下子拿出十五分拯救别人的魄力谁还有？
龚正忽然感觉自己如此可恶。
“那，要是王酌失败了，我会怎样？”夕泽小声问，看样子她也被吓得不轻。
“王酌失败或成功，你的选择并没有变化。或者用十五积分换取安全，或者全体投票。但是。”芮粒顿了一下，“如果王酌失败，夕泽有个翻身挑战的机会。她可以在投票开始前公开自己凶手身份，然后指认被害人是谁。如果指对了，可得五分。如果指错了，就继续投票。”
龚正没有反应过来，相叶搓着双手：“但是这样就等于自曝身份，全票凶手，被扣五分——不，扣分是次要的。命，才是关键。”
“等一下，如果游戏结束积分为负，会怎样？”
“据我所知，有些人倾家荡产。有人把自己的朋友拉进游戏。还有人，成为游戏方的奴隶。”芮粒看着自己的双手，“我的姐姐，就是这样。”
“这个游戏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就为了看人们痛苦吗？”龚正忍不住吼了出来，相叶也瞬间落泪：“我们会怎样？”
芮粒摇头：“到现在为止，我们没有与演员组见面。这很奇怪。而且规则也与之前不同了。更奇怪的是，到现在我也没见到游戏方的人——难道昨天王固岩关门，是想把他们关在外面？”
“关在外面？”夕泽立刻站起来坐到芮粒身边，“王固岩知道多少？”
提到王固岩，相叶与龚正想起早在四人茶话会之初王酌就指出王固岩只喝酒不吃东西的问题，看来他们早就怀疑王固岩了。
“我一开始以为他只是个司机。但是昨天他的表现让我觉得他也知道一点游戏内幕。”芮粒说道，“以往的司机也会被卷进游戏，但是他们的反应和王固岩完全不同。王固岩就像早知道会变成这样似的。”
“那是必须的！”夕泽忽然明白了，“他一定知道！昨晚故意留在最后，还骚扰刘学姐，目的就是把她赶走，然后关上大门！今天也是，如果他真想对女生下手，何必选择最棘手的顾雨薇！而且就站在她的房间里，一动不动，好像等着我们发现一样！他是想与我们隔离开！但是隔离开的目的是什么呢？是想要自保，还是别有居心？”
相叶攥紧了拳头，后悔自己早晨对王固岩还有怜悯。
“你们挑选玩家，是什么标准？”王酌问，“一场游戏一下子失踪二十多名学生，不可能不引起注意。”
“这一点我也不明白。玩家全部都是学生也是第一次。”芮粒坦诚说道，“以往的游戏玩家，有的是负债累累走投无路的赌徒，有些是想要挑战刺激的人，还有些是为了赚钱而来。少数一无所知的玩家被游戏方盯上。全是学生而且彼此认识的情况我也是第一次见。我曾经怀疑，和文令月有关。”
“文令月？”
“是。她的养父，是国家安全部部长，陈锦安——”“什么？！”顾夕泽的反应之大，让王酌都吓了一大跳。
“你认识她？”
“不能说认识，但我知道这个人！”夕泽咬着指甲，“之前我就觉得这个名字耳熟！原来是表姨家的养女！”
“表姨？”
“我妈妈的表姐，是陈部长的夫人。”
“那，那位顾雨薇大小姐不会碰巧也……”“姓顾的多了也不全是亲戚。王固岩和你王酌是亲戚吗？”不知道为什么，夕泽表现出的愤怒超出想象，王酌赶紧转移话题：“芮老师，你是真不知道文令月也参加了游戏吗？”
“你还是叫我芮粒吧。我没资格被称为老师。”芮粒低着头，“文令月的缺席，是我安排的。他们班去车间参观也是我建议的。因为我查到了她的家世背景。这太冒险了。我想，我会被卷进这场游戏，或许也是这个原因……其实，排除掉她的名字之后我还安排了另一个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最终的名单上还是文令月。我自己看到的那份名单，完全不是这样。”
“你加上的是谁？”
“一个叫郭媛爱的女生。我查过她的背景，没那么敏感。”
“那么，挑选我们的理由呢？报名训练营的那么多，总该有个标准吧！”
“标准就是……”芮粒第一次抬起头，敢与几人对视。
“是什么？”
“就是……”芮粒看向龚正，冰凉的双手紧紧贴着脖子，想要获得一点温暖，眼眶泛红但什么话都不说。
“催眠！”龚正忽然明白了，“那场催眠讲座！”
芮粒眨了一下眼镜，一滴眼泪滚落下来，点头称是。
“催眠？”相叶想了一下，恍然大悟，“我也参加了。那种感觉真得不妙！”
王酌看着夕泽，夕泽摇头：“谁让我那天人设是逆来顺受的。”“逆来顺受？什么意思？”龚正问。夕泽耸耸肩：“催眠讲座的时候那个催眠师现场表演催眠，挑了二十个志愿者上台。我，王酌和王一都上台了。王一直接睡过去了，讲座结束都没醒。王酌在催眠状态竟然不恐高了。只剩下我，本来不是容易被催眠的，但是那天抽到的人设是逆来顺受，就是人家说什么我就是什么。催眠师一催眠我就跟着配合——游戏是根据这个选的？”
“容易被催眠的人，在游戏中接受心理暗示的程度更高。游戏也会更精彩。”芮粒看向龚正，“对不起。我当时帮你组织讲座，是有目的的。”
“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龚正烦躁得走来走去，“难道我们就要被迫玩这个什么游戏吗？剩下的同学在哪里？！游戏规则修改又是什么意思？！”
没有人能回答。
房门忽然被敲响。
程黛君一脸灿烂的笑容：“午饭时间到啦！”
真羡慕她啊。一无所知的人，最幸福。明明手上也是沾了血的。夕泽忍不住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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