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来说，哨兵向导是什么呢？
对于其他人来说，哨兵向导又意味着什么呢？
顾长书懵懵懂懂地被教官拉着上飞船，没有一个送行的人。
好像从自己被确定是哨兵向导的时候，就被警方单独处理了，只是给家里面打过几次电话，然后就被通知前往联邦的哨兵向导管理机构学习生活。
这得追溯到那一次打架？
不，他摇摇头，还得往前一点，得是上学期期末了，要放暑假的时候。
他虽然学习不好，但是还挺勤奋的。下午提前半个小时到了学校。
天气很热，教室里老旧的空调机嘎吱嘎吱地响着，白得发烫的日光照在书皮上，晃得人什么都看不清。
他放下书包拿出纸巾擦拭头上的汗水，喘息间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味道。
不是香味，也不是其他的味道。
顾长书无法形容，那是一种特殊的气息，他此前从来没有闻过。
回头看见一个肤色苍白的瘦小女孩埋着头坐在教室墙角。
不是我们班的……
“唉，没事吧？”他仔细听着，空气中传来了细微的呻吟声。
女孩没有回应。
那呜咽声被压抑了，顾长书没管她，自顾自地掏出复习资料，马上就是最后一次模拟考试了，这一次考试将会决定他能不能用上地方政策的招生名额，去蛇夫帝国的首都天江星或银河联邦的其他地方学习。
既然别人说没事，顾长书也就不多管。
但是这显然不显示，没过几分钟，那女孩就在后座上哭起来。
这所学校虽然是区重点高中，但还是有很多混混，毕竟这里被誉为“埃博拉星球第一毒瘤
”的巴纳德区。在一个全是混混和黑道的地方，好学校里面最多也就是些好的混混和小流氓。
矮子里面拔将军，能选到什么人才？
顾长书猜她是受人欺负了，只能跑到他的班上来躲着。
没办法，谁叫自己能打，是高三年级的两位老大之一呢？
本来不想多管闲事的，她哭得太过凄惨，嘤嘤嘤地在教室里形成环绕音效，顾长书没办法认真学习，他走到最后一排，手指敲了敲女孩的桌子，问：“哪个年纪的？怎么跑这里来哭？”
女孩抽噎着抬起头来，清丽的脸上满是泪痕，哀求道：“求求你，我不太舒服，让我坐一会。”
看在她是个女孩的份上……
顾长书叹气，手指掐了掐自己的眉心，“那行，你哭小声点，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大不了我送你去医务室。”
女孩愣愣地看着前方，双眼无神。
“嘿嘿！”顾长书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她方才回神，小声地抽泣道：“对不起，打扰你了，我马上走。”
“别呀！”她这么一说，顾长书真觉得自己有点仗势欺人，但是自己又不是赶人，就是过来关心几句，“我没赶你，你不舒服就坐着，还有会儿才上课，没人说你。”
女孩苍白的脸颤抖着笑了笑，声音细若蚊吟：“不了，我马上走。”
她说着猛地站起来，椅子被她的动作推往后面，摩擦着地板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她扶着一排排桌子，跌跌撞撞地走出去，只留下一个仓皇的背影。
真是奇怪的人。
顾长书闻着她留在空气中的淡淡味道想着。
“真是奇怪的人……”
检票时他听见有人在后面小声议论。
“嘘，小声点，你不知道哨兵五官很敏感吗？你就不怕他们听见……”
“怕什么，要不是他们这些人，内战能打起来吗？我告诉你，我叔叔就是被同队的哨兵狂化时杀死的，你不知道，那尸体……啧啧啧，家里面去认领的时候，都是一坨一坨的，没个人形……”
“啊？这么残忍？”
“那是……”
顾长书回头，却被罗杰斯教官高大宽阔的身躯遮住了视线，“教官……”
顾长书小声说道。
罗杰斯真是这些人口中的哨兵，连顾长书都听到的话，罗杰斯肯定也听到了，而且比他听得更清楚，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配合着检票员拿出证件。
检票员脸色苍白地抬起头，也不敢核对身份了。
罗杰斯笑着露出一口银牙，“还有什么东西吗？”
“没……没了……”检票员是个白净的男生，面对罗杰斯竟然瑟瑟发抖，好不容易颤抖着手在罗杰斯的护照上签字，录入信息系统。
也是，任谁看到罗杰斯那张纯黑色的眼镜蛇刺杀部队的护照都会发抖，那可是内战时期赫赫有名的刺客部队，没有虽然杀的人少，但都是叛军的高官要员，至今仍然活跃在文学作品和各大游戏中。
更何况罗杰斯的备注是——A级哨兵。
就在检票员颤抖和畏惧的目光中，顾长书过了检查。
罗杰斯的向导搭档正在前面等着他们，她似乎也听到了什么，拍拍顾长书肩膀：“要习惯这些东西，人们总是会对不熟悉的东西擅加想象，但不一定是正确的。”
“刚才说的那个故事，是真的吗？”
“或许是，”罗杰斯将三人的行李交给航班的工作人员，“但那都是内战时候的事情了。”
总归还是存在，不过自己关心这个干什么呢？
顾长书只是蛇夫帝国的边缘星球埃博拉上的一个普通孩子，以前最远也只是去过距离这里最近的列肆星系，也没有接触过哨兵向导。
唯一的记忆就是那一次在教室里见过的女孩，后来听说她被发现是向导觉醒，送到了管理机构，警察还特意找他问话，说他是最后一个接触女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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