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404宿舍
陆立成说自己摔了，其实就手腕上破了层皮。
徐昊看了一眼，这点伤，还不如猫抓。但他陆立成说自己要住院，谁也不敢拦。
郑汲倒是十分高兴，陆立成就等于是半个老师。他想好好学习，他想考上个好学校，他不想和这两个朋友分开。
一晃两个月过去了，三个人倒也算是相处和睦。徐昊收敛了那颗躁动的心，这条路不好走，他不能硬把郑汲拉过来。
考试那天，郑汲瘸着腿行动不便，被徐昊背进了考场。吊扇在头顶“吱呀呀”的响，徐昊燥的全身是汗满脸通红，却莫名有些释然。
窗外莺鸣花香，风景正好。
他拍了拍郑汲的肩膀，说:“好好考，成败就看这一哆嗦。”
徐昊想明白了，以郑汲的成绩，十有**考不上重点。但他，不管是考上还是考不上，他爹都得把硬他塞进去。
可能上了高中……就再也看不到这个黑小子了。
徐昊打开郑汲的水杯，喝了口渗凉的白开水，冷滋滋的直透进心底。
挺好。
考试过后，陆立成是最先搬走的。
第二天下午，郑爸郑妈下乡回来，郑汲被接回了家。徐昊帮郑汲收拾东西，一句话没说，也没感觉多舍不得。
郑汲走之前倒是对徐昊笑了笑:“昊哥，这段时间多亏有你，谢谢。”
郑汲的眉眼如同染墨，朱唇挺鼻，回头笑起来的时候好看极了。徐昊鼻子酸了酸，他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郑汲已经出了门。
徐昊躺在床上，看着白惨惨的天花板。
他其实早就好了，就是不想回去，回去了也还是他一个人。
呵，一个人。
成绩发布那天，徐昊拿到成绩单，第一个看的人不是自己，他先找了郑汲。
他从最后一名往前扫，找了几遍都没看到郑汲的名字。最后他用自己的手指头一个个的点着往前看，在第八名的位置看到了郑汲的名字。
徐昊还没回过神来，他的手机就开始叽哩哇啦的响，他魂不守舍的接了电话，听到电话那边郑汲的声音。
“昊哥，你看到了么！我考上了，我考上了，我就比你低四分，我们可以上一个高中了……”
徐昊听了郑汲的话这才看到自己的成绩，比郑汲高四名，在郑汲的前面。
陆立成的名字赫然在第一的位置，十分扎眼。
郑汲兀自开心了很久，他才忽然意识到，这么半天，徐昊没说一句话。
“昊哥，你怎么了？不高兴么？”
徐昊听着郑汲嘴里的一声昊哥，他分明眼睛里有些湿，但却莫名的笑了:“我怎么能不高兴？去了高中，昊哥继续罩着你。”
……
九五年夏天，也不知道是陆立成的补习颇具神效，还是郑汲瞎猫碰上死耗子。
他这个吊车尾巴竟然考了班级前十，直跃进了市重点。就连班主任都推了推眼镜，以为自己花了眼。
陆立成在毕业聚会上夸了他:“考的很不错。”
一句话就让郑汲热了脸，郑汲说:“都是成哥教的好。”
郑爸郑妈听到这么个好消息，笑的合不上嘴，但是没有太过张扬。
毕竟张参谋长的儿子中考之前为情所困，十分颓靡，成绩一落千丈。现在别说是重点，恐怕普通学校都进去的难。
之后就是漫长的假期。
这个暑假，三个人都没有过多联系，郑汲在家养伤，徐昊出国旅游，陆立成就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了。
徐昊给郑汲发自己的旅行照片回来。徐昊大夏天自虐般的去了埃及，看金字塔和狮身人面像，晒得整个人像个煤球。
郑汲看着照片直乐，终于有比他还黑的人了。
假期匆匆而过，高中是集体住宿学校，没什么特殊情况不能走读。
郑汲大包小包的被送进了学校，进入宿舍前，郑爸说:“儿子，要是有人欺负你，就打电话过来。”
郑汲刚来到新环境眉飞色舞，兴致勃勃:“爸，你儿子这么好，谁舍得欺负我？”
可刚一踏进宿舍门，郑汲的脚丫子就像是被烫了一样缩了回来，把门也关了。
一个宿舍里有四个人，郑汲，张腾飞，赵刚，吴克。
这三个人，郑汲还分别记得他们的技能，张腾飞踹人特疼，赵刚拳头特硬，吴克巴掌特响。各个都是武林高手，打起人来绝不手软。
他不敢进去心跳如雷，这不是学校，是地狱。
郑爸没看到里面，但发现郑汲停了，问:“怎么了？”
郑汲勉强笑了笑:“没事，爸你先回去吧，我自己搬进去就行。我……我想和他们做自我介绍，你在我不好意思……”
郑汲的话说的前言不搭后语，逻辑混乱。郑爸皱了皱眉，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走了。
郑汲身边围了大大小小的包裹，他看了眼自己的宿舍号，404。
张腾飞刚刚听到好像是有人来了，但这么半天都没人进来，抱着对新同学的友好的态度，他直接打开了房门。
“是新来的一个宿舍的……么……”张腾飞的话刚刚说完，就看到了门口的郑汲。
一个暑假没见，郑汲变了很多。
成长期的男孩子长的极快，郑汲一个暑假拔高了近十公分。兴许是两个月窝在家里没怎么见到阳光，一张脸可算是褪了那层氤氲的黑气，像是剥了黑壳的蚌肉。
哪怕张腾飞十分讨厌郑汲，但他也不得不承认，白回来的郑汲如孔雀尾羽般葳蕤，唇红齿白，一口细牙像是含了软糯的白米，睫毛浓如墨蝶挥翼，眸像子时夜色。
俨然从个土小子直越到校草。
赵刚吴克也凑了过来，看了郑汲好一会儿，差点掉了下巴:“你……你小子是郑汲？”
郑汲嘴唇抖动，嗫嚅道:“我，我……”
他不敢说自己是，又不能说自己不是，之前的种种像是碳烧火烤一般烙在郑汲心里。
张腾飞嗤笑一声，满满的都是不怀好意，他踢了脚郑汲的行李。力道不轻，郑汲听到里面“哐啷”一声响，不知道是什么碎了。
张腾飞拍了拍郑汲肩膀:“都是老同学，这么见外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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