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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九思不断抚摸着他的剑柄，似乎有些急躁，他下意识舔了舔嘴唇，低声说道：“我不知道那里面发生了什么，但是我可以告诉你，那里面没有活人的气息。”
梓庆瞪大了眼睛没有说话。
姚九思接着说：“而且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个地方十分危险。”
梓庆以为自己听到这个消息会哭，但是并没有，她以为自己陷入了极度的悲伤，那似乎也不是。她只感觉到一阵仿佛从远古而来的苍凉寒意侵入了她的内心，整个人就像是行走在一个巨大的空洞上，四周都是苍白荒凉的沙漠。
然而没有那么多时间用来伤春悲秋，姚九思点出一名弟子，让他带着梓庆下山去找姚旅雁。
不知是不是燕婉在冥冥之中感应到了什么，她紧紧抓着梓庆的手，不说话，也不放手。
梓庆也不放心将燕婉单独留下来，但是姚九思要去找姚旅雁，定然是赶着时间的，不可能带着一个燕婉。
姚崇明犹豫着，还是伸出手来拍拍梓庆的肩膀，一双清澈的眼睛坚定地看着梓庆，道：“六小姐，你放心。”
梓庆还是选择相信了他，这个时候也没有太多选择。
于是他们分作两组，姚九思、姚泽风和姚崇明带着燕婉去查看公输府的情况，梓庆跟着姚九去找姚旅雁。
梓庆带着姚九往小路飞奔，这时候也顾不得公输家的禁令了，也不管姚家人会不看破山上的机关，只管快点找到人。所幸姚旅雁他们没有走远，只是从休息的那个地方往下走了四五十米。
四五十米？
梓庆心里生出淡淡的疑虑，他们上山也有一会了，为什么姚旅雁才走了这么点？
说不定他们多休息了一会，或者是想慢慢走，等着姚九思他们回来。
她自己为这群人找了个解释。
姚旅雁一脸平静地听他们说完事情的原委，也不推辞，更没有看梓庆的脸色，说：“老夫也十分担心公输府的情况，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上山看一看吧，六小姐，请带路吧。”
梓庆听他话语，满脸写着不可一世，却非要装作谦虚有礼的样子，皱着眉头压住自己的反感。
无崖山位于中州一片火山频繁爆发的地方，本来就人烟稀少，再加上公输家大隐的外交政策，更没有多少人关注。
公输府的机关既是保护，也限制了交流，使很多人都对无崖山讳莫如深。
此刻，除了在山上的姚家人，梓庆竟然再没有人可以求助。
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公输家到底发生了什么？
梓庆走在队伍前面，带着他们通过府外的机关，逐渐逼近岗亭。她看到了那一堆熄灭的篝火，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地瓜的香味，但是那两个弟子已经消失了。
不，应该说是“分解”了。
梓庆抬头，就在她视线的正前方漂浮著许多粉色的肉块，边缘整齐，就像是生物课上的肌肉标本，能够从某一个侧面看清内部的血脉和筋肉，某些地方还露出一小块硬质的白骨。
有的肉块上还包裹着公输家的衣服。
一块被咬了一口的地瓜飘在那些肉块中间。
梓庆看着眼前的景象，发现自己却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出那两名弟子的模样了。
燕婉不知为何莫名兴奋起来，咿咿呀呀地叫着，蹦跳着想往前走，姚崇明及时拦住了她。
“混沌”虽然是透明的，但能够看出边界和正常的场景还是有些不同。
魂力本就是天地间的一种力量，修炼魂力久了，自然而然便会生出许多感应来。此次来的姚家人，修为最低的是姚九，魂王一阶，已经是以为小有所成的修炼者了。他们都能感知到从那片区域中传来的震慑与危险。
梓庆几乎没什么魂力，燕婉更是一个普通人。她们后知后觉，也是最靠近那片区域的人。
“这是什么？”
梓庆问。
姚旅雁走上前来，看着那一片可以说是炼狱一般的区域。里面漂浮着大大小小的块状物体，不知有多少是公输家的人。
他沉思许久，才说道：“或许是‘混沌’。”
混沌？没想到梓庆自己随意找的词语，竟然真的是这东西的名字。
“万物初开，天地浑浊一片，涵虚混合，”姚旅雁口中念念有词地接近，站在了梓庆的身边。
“后来盘古开天辟地，清者为天，浊者为地，天地清明，复位太极。”
他念了一个世人皆知的童话。
梓庆很早就发现了，这个世界虽然是奇幻设定，连朝代也不一样，但是上古时期那些洪荒巨兽、圣人先贤还有主要的神祇和地球都是差不多的。
难道这是一个和地球一样的平行世界，代表着科技之外的另一个发展方向？
梓庆听完了姚旅雁的啰嗦，问道：“这和盘古有什么关系？”
姚旅雁指着远方的虚无说道：“那就是天地初开时的混沌状态。”
梓庆睁大了眼睛，“可是盘古不是已经……”
姚旅雁冷冷地哼了一声，说道：“那就得看你们公输家到底做了什么。”
梓庆无端受了一番指责。
公输家到底做了什么？
一行人虽然知道了那就是混沌，但根本毫无办法。
姚旅雁从路边捡来一块石头丢进去，发现只要一进入混沌的领域，那石头便会自己扭曲着，最后变成颗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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