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少廷扭过脸,是头一次听胡莲声有如此的见解。他抬着手腕子,定定看了胡莲声一眼,仿佛很不习惯他谈及这个话题。半晌杨少廷摆摆手:“我知道了,你走吧!”
胡莲声本来还想嘱咐些,听他一说,顺其自然道:“少爷,要是写完了,夜宵也做好了。”说罢快步下楼,不去争论什么桃花了。
待到杨少廷抻着脖子,瞧不见胡莲声的衫子尾了,他才提起笔。
略加思索,洋洋洒洒,写得迅速,写了一页不成,翻过又是一纸。
约有半个时辰,杨少廷将作文纸递给先生,只道:“太难了,我写不好,您打轻一些!”
先生懒得理他,伸手接来,谁知扶着眼睛框子看罢,这一回倒不像从前,痛骂他的文章狗屁不通了。
先生良久不语,最终问他:“虽不是什么好的比喻,但是怎样的声音会如同莲花呢?”
杨少廷瞪着他,讲不出个所以然。
这是常事,先生不以为意:“我看你从头将女的比作花,写到一半儿偏了题,”先生抬起脸:“可别是莲声又……”话说到这儿,先生摸自个儿的下巴,将末尾的一句话又瞧了一道。
他扫了一眼杨少廷,皱起了眉头,没有讲话。半晌开了口,声音有些轻:
“少廷,我记得,你十六了?”
“再过三个月十七。”
先生若有所思起来:“哦,这样儿。”
先生拍了拍杨少廷的肩膀,将眼镜取了下,露出了眼角的一些黯淡纹路,笑起来:“没有事情。想你大好的年纪,心中又无拘束,想做什么,就能去做,叫人心生艳羡。”
年长者的叮嘱是类似春风过驴耳的。杨少廷楞里楞气:“先生想做什么,也能去做!”
先生将眼镜架了上,将纸一拍杨少廷的脑袋,复回常态:“胡说八道,谁都和你一样是少爷么?”
作文先生临走之前,是要去老爷或是太太处汇报情况的。
杨老爷与作文先生是熟识,见他正好来了,也不拘礼节:“在芳,我儿子学得如何啊?我指望他早些跟着我呢!”
严在芳望着他:“少廷大了,不比从前,现今文章写得马马虎虎,足以派上用场。”
杨老爷点点头:“是,是大了。”他又想起来,拿手比划:“当初你见他的时候,他还那么一丁点儿!”
严先生匆匆忙忙地一笑,不再讲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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