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小春姐噌噌的脚步声打断了两个人继续下去的对话，秦瀚拖着步子走向后排自己的座位。
小春姐一如既往地在教室内巡视一圈，回到讲台后他对秦瀚的发型提出了重点表扬，再以小见大地发展成如果每个学生都能像这样知错能改的话，她觉得我们班将会很希望。
发表了一通演讲后，小春姐满意地点头说：“好，差不多要升旗了，现在去操场上集合。”
说着学校喇叭里升旗的准备音乐就飘了出来。
阿南挤在高易诚身旁跟着人流朝学校大操场走去，嘴里羡慕不已地说着：“啊，好羡慕涛涛可以不用来上早课啊，羡慕死了。”
高易诚瞥了他一眼：“你去跟小春姐申请申请呗，叫你大姑把申请一签，好了，不用来了。”
阿南说：“我他妈要是敢还要你来说？”
高易诚笑：“你他妈不敢你还说个屁啊。”
阿南又捣了他一下，他往旁边侧了侧躲开攻击很无辜地表示：“哎你不能因为我说的有理你就打我啊。”
阿南说：“窝草，我不想跟你说话了，组织上觉得你最近情况不对！”然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哎你是不是喜欢……杨柳！”
他像是掌握了重大秘密一般地看着高易诚。
高易诚没忍住笑了一下，一表正经地开口道：“啊，我表现的有这么明显么？”
阿南嘿嘿：“兄弟，我还不了解你么？”
秦瀚恰好从后面擦了过去，阿南指着他脑袋扼腕：“真的是，怎么跟你一样想不开啊！”
两人慢腾腾走到操场上站好队列，阿南个子不高不矮，但是因为人十分调皮被小春扯着拉去了十分靠前的位置，高易诚个子中等站在队伍中间，秦瀚个子太高，排在队伍的末尾。
他一个圆寸都已经被本班、隔壁班的诸多同学纷纷慰问了一遍，他摸了摸脑袋视线就正好对上了向后方望过来的高易诚。
他默默地给出了个全是你的错的表情，把脑袋撇向了一边。
高易诚转回头的时候没忍住给笑出了声。
国歌恰好从学校广播里传出来，红旗在旗杆上缓缓的升起，歌还未到尾声，那两个升旗的旗手就把红旗升到了顶端，高易诚盯着那因为没风而耷拉在旗杆上的旗。
在一片肃穆的歌声中，他偏偏听见了自己班级队伍后方传来的响动。
有人在“前进、前进、前进进”的歌声中开口问道：“你就是是秦瀚吧？”
“……”
“我有点事要跟你说，你跟我来下。”
高易诚回头看了眼。
看见穿着校服外套的秦瀚脱离了队伍，他跟着两三个明显不是本校学生的人往厕所方向走去。
校服迎着风被鼓起。
高易诚转回头，看见那耷拉在旗杆上的五星红旗也随着风飘扬了起来。
国歌唱完了。
他抵了抵自己身后的人问道：“我去上厕所，一起么？”
那人摇了摇头，他便脱了队伍。
走到男厕所门口的时候，还真看见有人堵在门口，周围空气弥漫着隐隐的臭味，还真的呆的下去。
那个人吊儿郎当地支在厕所门口：“里面有点事，你去前面教学楼那栋里面上厕所去。”
高易诚说：“那不成，我可憋不住了。”
门口的人推搡了他两下：“怎么？想挨揍？”
里面正好传来一个大声的怒骂：“哎你不是挺能的嘛，现在装什么孙子，啊？！帮溜溜泡我女人的时候挺能说的啊，你！”
高易诚站在厕所门口有一瞬间的静默，从初中生嘴里说出些这样的话，总有种羞耻PLAY的感觉。
门口堵门的人还在推推搡搡着骂他。
高易诚后退了几步，给他指了指操场上开始骚动的人群：“旗都升完了，马上就解散，厕所会来很多人，你们选择在厕所办事是不是弱智啊？”
那人登时横眉竖眼起来：“哎我说你**骂谁弱智呢？”
高易诚没理他，装模作样地瞟了操场一眼说：“根号二好像往这边来了。”
根号二是学校的教导主任，远近闻名的凶和矮。
寻衅的小朋友迟疑了半响最后还是选择在根号二来走人前撤退了，高易诚在厕所门口呆了一会儿才嫌弃地走了进去。
学校厕所这恶臭难忍的样子，实在是搞不懂怎么总是事故的高发地。
他一进去就看见秦瀚站在原地，伸手扯了扯自己的校服，上面沾满了水渍还有些乌糟糟的黑色印子。
他找了个秦瀚身旁的小便池，扯下自己宽松的校服裤，掏出自己还没发育完全的鸟，扶好后开始尿。
一边斜眼看秦瀚，漫不经心地：“怎么？挨揍了？”
他看见他脸颊泛红，应该是挨了不少巴掌。
秦瀚看了他一眼，脱下自己的校服：“我要弄死那孙子。”
高易诚尿完抖了抖自己的鸟，他穿上裤子，走到洗手池前洗了洗自己的手。
升完旗的学生陆陆续续地进了厕所。
高谈阔论的、叽叽喳喳的。
高易诚看着被一涌而进人群拥挤着的秦瀚，微不可闻地谈了口气说：“回教室么？”
他伸手抓了秦瀚的手腕。
手还是湿漉漉地覆上少年人特有的单薄的手腕。
他把秦瀚拉出了厕所，边走边漫不经心地说道：“不如我帮你吧？”
秦瀚侧头莫名地看了他一眼：“什么东西？”
高易诚问：“疼么？”瞥了眼秦瀚红红地开始有些泛肿的脸。
秦瀚眼神却突然警惕了起来，一种少年人总是存在却又毫无意义的自尊心：“不疼。”
高易诚哦了一声，说道：“这样，我帮你啊，不是要弄死那孙子么？”
“来，我们这样吧，回头放学我往兜里揣个水果刀，你去把人约出来，我站在暗处候着，他一出来，没什么防备的时候，我就拿水果刀冲上去，弄死他好不好？”
“来的是他一个就弄他一个，来两个就弄死一双，来几个我给几刀。”
“这样好不好？”
秦瀚突然停下脚步盯着他看，感觉像在看一个神经病：“你有病啊？”
高易诚这边却笑了：“怎么，不是要弄死他么？不用刀么，那用什么？棍子？砖头？也行啊。”
秦瀚快走了两步，重复道：“有病。”
高易诚跟了两步，声音仍旧是带笑的：“反正未成年嘛，有未成年保护法是不是。大不了出来被周围所有人嫌弃，让所有爱自己的人都难受死罢了。”
他这句话刚落下，秦瀚顿住了自己疾走的步子，两个人站在教学楼的楼梯口处，不断有学生上上下下，甚至有贪玩的男孩子从楼梯扶手上刺溜一下滑了下来，带来了一阵轻笑。
秦瀚微微低头看着高易诚，眼里防备模式全开的样子：“你什么意思？”
高易诚笑笑：“所以，你觉得这样有意思么？”
秦瀚说：“关你屁事。”
他抬步朝楼上走去，上课预备铃正好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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