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管他，”夏岁将他和肖睿明仅有的四张符翻出来，小心翼翼地贴在四个方位的墙壁、柱子和柜子上，“在不破坏黄符的情况下，这样可以制造一定时间的安全区域，晚上尽量不要从这里出去，必要情况下最好三到四个人结伴行动。”
新人们嘻嘻哈哈地应和着，各自抱着被子分配起睡床和睡地板的资格来，颇有些小学生春游的风范，直至二楼的照明灯被逐区关闭，他们的声音也一点点低了下去。
前半夜静而无话。
不知睡过了几个小时，苏别感到自己被人轻轻推醒，她揉了揉眼睛，听见和衣睡在自己身边的向婕的声音带着点颤：“苏别姐，我想上厕所……”
半睡半醒间，苏别的意识还有些朦胧，她迷迷糊糊地答：“再忍忍，到天亮就好了。”
这回向婕的声音里已经带上哭腔了：“可是，憋，憋不住了……”
苏别无可奈何的睁开眼，叹着气轻手轻脚地爬起来，她和向婕绕过睡姿千奇百怪的男人们，走到过道边坐着的夏岁身旁。
夏岁这会正抱着枪用手电照着明，满脸的百无聊赖，商场里黑黝黝的十分安静，安静得不像个灵异故事世界。比起孤儿院里被撵得上蹿下跳的情景，这会儿的平静让他怀疑自己只是进了个简单的推理副本。
他听到苏别靠近的声音，回过头露出个疑问的表情。
“去个厕所，”苏别简单地解释，又按住了要起身的夏岁，“行了，就两分钟的事，也没那么危险，你一个男人还能跟我们进女厕所吗？守着这边吧，枪和多的手电借我用用就行。”
夏岁耸耸肩，从善如流地坐下来：“注意安全，有危险就喊一声。”
他瞧着女孩们拿起设备晃晃悠悠地往商场的另一头走，照旧像是无聊一般地一下一下地按着手电的开关。
“嗒”、“嗒”、“嗒”……
随着按键声规律亮起又规律灭掉的手电，在某一瞬却“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没再亮起过。
*
商场4号洗手间。
鲜红的EXIT挂在洁白的墙壁外侧，这是个设置在安全通道边的洗手间，依稀有月光从侧面的窗户投下。
苏别提着手电筒，给隔间里的向婕照着光，对方小小的影子缩成一团，也许是怕黑的缘故，影子抖得有些厉害。
“苏别姐，你说说话吧，”向婕颤着声说,“你说说话，我就没那么害怕了。”
苏别打了个哈欠，只能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聊起没营养的废话充当背景音，也无非是讲些你是哪里人多大了之类的问题，开始时还是一问一答说得热闹，等她问起“出去时要做些什么”的时候，隔间里的人忽然没声了。
苏别没在意，只当对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自顾自接了话：“我看他们说的那个积分兑换有点意思，看起来这个所谓的故事世界也不算危险，也许我能攒攒积分换点重炮一类的东西？”
隔间里还是无人回应。
苏别皱了皱眉，抬手叩门：“小姑娘，你没事吧？”
敲门的轻击在洗手间里带起轻微的回响，隔间里却依然是一片寂静，但在手电筒的映照中，挡板下的那团影子依然静静地蜷在那里。
苏别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她后退两步，将枪架起，拉开了保险。就在她准备上前踢开挡板门时，塞在衣袋里的手机却传出一阵嘻嘻哈哈的怪笑声。
那是她闲来无事录的铃声，平时觉得好玩，到了这个安静到针落在地上都能听见的场合，突兀出现的笑声反倒渗得慌。
她不敢放松紧绷的神经，只能单手架着枪退到洗手池旁，另一手掏出手机，按下了接通键。
电话里传来巨大的电流杂音，间或夹杂着一个女人的哭声：
“救……救命……”
苏别抿紧嘴唇，那声音听起来有些像向婕，但她不敢确定。更重要的是，如果电话里这个是向婕，那在卫生间里的那个人是谁？
那女人依然在电流杂音中断断续续地喊着：“……救……快，快……跑……”
苏别握紧抢把，忍不住回话：“向婕，是你吗？你在哪儿？！”
可电话那头的女人却好像没听见她的问话一样，照旧断断续续地啜泣着，说着那些被噪音掩盖难以分辨的词句。
“我……不见……在哪……”
绕是苏别久经战场，遇上这样的诡异情况也有些慌神，也许是神经过度紧张引起的幻觉，她总觉得余光中洗手台边镜子里的自己有些奇怪。
那个被镜子映照的自己显得过分苍白和僵硬，乍一看甚至不像个活人。苏别夹着手机，将手电筒照过去仔细看了看，却并发现什么异样。
恰是此时，手机中啜泣的女人突然爆发出尖锐的叫声，刺耳的尖叫与巨大的杂音刺得苏别的大脑一跳一跳地疼。紧接着电话便被挂断了，在手机屏幕黑下去的那一刻，苏别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她从未告诉过向婕自己的电话号码，这个电话怎么可能是向婕打的？
但她已经没有时间去想这个问题了。借助着月光与手电筒的光芒，她注意到黑下去的手机屏幕从一个相当巧合的角度映照出了她身后的镜子。
而屏幕映照出的镜子里，原本属于自己的位置，正立着一具无头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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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齐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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