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世界结束中,准备开启世界重置。”
“10,9……”
他一边漫不经心地听着系统倒计时,一边对特洛伊微微一笑:“这样的结束还算圆满。”
外卖小哥连声应和:“是啊,保住小命就好了。”
陈申讥讽了一句:“一直划水的人说屁啊。”
“都少吵两句吧。”肖睿明无奈地调解。
“8,7……”
初阳的暖橙色光芒中,特洛伊抱紧了相机,抚摸着手里的木刻十字,他微微犹豫,然后紧张地抬起头看向夏岁:“夏警官,我……我想向你忏悔。”
在夏岁诧异莫名的目光中,他以一种歉疚的语调结结巴巴又相当急切地说:“我,我其实有那么几次,想着要是能用你们把我换出去就好了,我不该有这种想法的,请你,请你原谅我……”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底气不足地弱了下去。夏岁微微挑眉,抬手就是一个脑瓜蹦。
“我不是神父,不需要向我忏悔,我也不能原谅你,”他这么说着,看着小孩的眼神黯淡下去,又把手搭在男孩的头上轻轻拍了拍,“因为一个从没被实施过的念头根本不是罪过,你不需要任何人的原谅。”
男孩有些呆愣,他花了一两秒的时间去理解夏岁的意思,眼中渐渐变得明亮起来。
他的嘴角扬了起来,似乎想露出一个笑容,但这笑容忽然凝滞住了。
“4,3……”
“奇……怪……”他说话的声音拉长变成了艰涩的音节,动作也卡顿起来,如同没有打蜡的机器人,发出“滋滋滋”的声音。
“2,1,0……世界重置系统启动。”
这句话出现在夏岁耳中时,他心底生出了某种糟糕的预感。
他伸出手,与特洛伊向自己探来的手臂相错而过,那原本实实在在的手臂突然变得虚无起来。
特洛伊琥珀色的眼睛里划过无数0和1的数据流,他停在那里,维持着原本的姿态,却从头到脚开始褪去表皮的颜色,变成了无数数据构成的人体。
“哇怎么搞的?这又是黑客帝国吗?”外卖小哥被这种异变吓到了。
下一瞬,特洛伊的数据流忽然倒塌,晨曦的光辉无声褪去,墨色再次染尽天空。
破败的教堂亮起幽幽的光,逐渐关闭的大门中,他们看到一个衣着破烂抱着照相机的矮小少年浮现出来,那是莫克,他面目呆滞地停留在原地,似乎在等待下一群旅人。
白光笼罩回归区,很快,他们什么也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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