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里,饱含着殷切的期盼与纯粹的希望,想必当时一定是带着对孩子满满的爱护之心留下了这件礼物。可联想起记忆中他的异能力,再看眼下的情况,现实实在是过于讽刺了。
“母亲对孩子纯粹的爱,却变成了囚困他的枷锁吗……”那些穿透血肉,钉在墙上的短剑根本就困不住他,比起那毫无意义的装饰品,这些看似美好的东西,才能将他永远囚禁。
直到此时,太宰治才找回了自己的身体,活动几下僵硬的关节,走向被放在角落处的随身听。将连接的电源拔下,又按下暂停键,刚刚开头的歌声立刻停下。
“竟然还没坏吗?”太宰治拿着随身听低声自语着,也不知道是在说手里的机器,还是在说被钉在墙上的人。
转过头,正对上那双毫无神采的眸子,眸子的主人看着太宰治手里的随身听,嘴唇开合了几下,什么声音都没发出,只安静待在那。
太宰治半蹲在心身前,鸢色的眼眸与他对视,那双平静到死寂的眼睛里清晰呈现出自己的身影。
“一直这样可不行啊……”看着空无一物的眼眸里映照出自己的影像,太宰治突然握住钉在他喉咙上的短剑,稍一用力,便将其拔了出来。
鲜红的血液飞溅出来,漆黑的阴影迅速蔓延至脖颈,原本狰狞的伤口只余下一丝血线。下一刻,阴影就像是在被什么东西牵扯住,拉回深暗之中。
太宰治无视了溅到脸上的温热血液,仔细观察着心的表情,可惜那仍是一潭死水,未掀起丝毫波澜,“痛吗?”
心摇摇头,眼里没有痛苦,也没有不满,只有肌肉本能的颤抖显示出身体经受的疼痛。
“那就再来一次吧。”心脏处的短剑被迅速拔出,伴随着喷溅而出的血液,黑色的阴影再一次笼罩在伤口处,于半空中不断浮动,像是一头低吼着发出警告的野兽。
太宰治并未理会对自己造不成任何威胁的阴影,面无表情打量着手中的短剑,随后摘下绑在短剑上的符纸,缓缓撕开,“对未知事物抱有畏惧之心是好事,可无知到这种程度……就只剩下愚蠢了。”
撕成碎片的符纸被来自门外的风卷起,飞舞着飘散开来。看着逐渐飘落的纸屑,那双死水般的眼底漾起几许涟漪。
“束缚你的东西,我会把它带走。”太宰治掏出之前放进口袋里的随身听,目光扫过仍钉在手臂的短剑,“你现在要如何选择,还要活下去吗?”
心直直盯着他,没有任何回应。
“无论你想要活下去,还是想要去死,我都会实现你的愿望。”太宰治也回视着心,仔细观察,不愿错过丝毫反应,“如果你都不需要的话,我会离开。”
说完这句,似乎是捕捉到了想要的东西,太宰治稍稍提起嘴角,又立刻将这微小的弧度抹平,站起身作势要离开。披在身上的大衣划过弧度,背影逐渐远离,一直毫无反应的人偶张合着嘴唇,终于从喉咙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声音。
“……救……救救……”
许久没有说话,在情急之下突然开口,声音自然不可能好听,那断断续续的微小声音如同刚出生的幼兽在哀鸣,就连将死之人的声音也比之响亮不少。
但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发出声音,已经是奇迹了。
被钉在墙面上的手泛起青筋,似乎是察觉到不可能立刻夺回双手的掌控权,力气集中在一只手上,全然不顾崩裂的伤口,终于摆脱了束缚。伴随着短剑坠地的清脆声响,心一把抓住了太宰治的衣角,鲜血染红了衣角的一片。
“救救,我,救救我……”
心机械般求救着,话语随着一遍又一遍的重复逐渐熟练,眼底的涟漪一圈圈扩散。他脱困的那只手紧紧抓住大衣衣角,犹如落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嗯,我来救你了。”太宰治似乎早有准备,在衣角被抓住的下一刻便回过头,握上最后一把短剑,“稍微忍耐一下。”
机械的求救声立刻停下,心仍然牢牢抓着那片衣角,毫不在意即将到来的疼痛。
随着清脆的金属落地声,最后一把短剑也被拔出,看着心身上完全愈合的伤口,太宰治以自己的手替换了那片衣角。
“现在,你自由了。”
“自……由。”不带丝毫起伏的话语,听不出是疑惑,或者仅是在重复,不过太宰治却明白他的意思。
“是啊,你不需要自由。”
太宰治伸手替心拭去脖颈沾上的血,但余下一丝血线却怎么也擦不掉。因为常年存在的伤口,这已经成为了的皮肤一部分,再也擦不掉了。他凝视那丝血线片刻,解下绑在左臂的绷带,将之缠绕在心的脖颈上。
“那就跟我走吧。”
心点了点头,幅度小到如果不是时刻注意着根本就无法发觉,不过时刻注意他的太宰治却是捕捉到了。
“你现在应该站不起来吧……”这么说着,太宰治把心拦腰抱起,感受到怀里的重量,他小声感叹了一句,“好轻啊。”
心一点也不挣扎,乖乖地窝在他怀里一动不动,无神的双眼紧盯着太宰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更可能是什么都没想。
他就这么被抱着,远离了一直身处的黑暗,自模糊不清的光晕中踏入另一个人的世界。也许终于迎来了光芒,也许只是进入另一片黑暗。
不过,未来有了更多的可能性,这也是一件好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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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梦到了,感觉很带感,所以写了。陆陆续续写了好几天,最近太忙了_(??`」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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