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远溪最终是被魏父接回家的。
魏父坐在车上,看着失魂落魄的魏远溪,良久,才说道:“你妈妈今晚回来。”
魏远溪抬了下眼皮,示意知道了。
“你上班不着急。”魏父沉默会儿,拍拍魏远溪的背,“路威酩轩的副总刚给我打了电话,他知道你受伤,愿意再给你一周假。”
潜台词是魏远溪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好好调整自己。
接到助理电话赶往医院的魏父看到那个场面心里就明白了,除非儿子喜欢的那孩子跟家里彻底决裂,不然他儿子一丁点机会都没有。
靠在墙上的男人年轻却充满攻击性,看人的目光冷淡又疏离,仿佛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唯独对上病房里那个人时,眼底才流露些许温柔。
魏父是个会察言观色的,这人执念太重,戾气又深,若是一直不放手,他儿子不可能斗得过对方。
魏父不会像魏母那样明面上跟儿子过不去,但心里也不支持魏远溪。从小就困在笼子里的鸟,也不知道他儿子怎么就一往情深了。
“晚上回家住,咱们先去机场接你妈妈。”魏父说:“晚饭后开个家庭会议,是该讨论讨论你的终身大事了。”
魏远溪一听这话眉就皱起来了,拖长了音调,“爸……我烦着呢。”
刘姨那番话不止刺激盛天凌,也深深刺激了他。他现在内心五味杂陈,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魏父没有劝他,只说道:“这话留着跟你妈说,我只是传达一下她的意思。至于你能不能躲得掉,就得看你自己了。”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魏远溪不满地看了魏父一眼,“哪次相亲不是你给介绍的?你要不这个叔叔那个阿姨的请吃饭,能有那么多事儿吗?”
他从小性格温和,跟父母之间关系也十分融洽,鲜少有呛口的时候。魏父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发现魏远溪眼角有些红。
察觉到他的目光,魏远溪伸手捂住头往旁边一靠,不再理他。
魏父目光有些深地看了他一会,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给秘书发了条短信。
— 盛关山什么时候开庭?
秘书很快回复。
— 估摸着就在这两天,最迟不超过后天。
— 聂总那边怎么说?
— 昨晚就派人来了,说这次要好好感谢您,三环以内您随便挑。
魏父几不可闻地笑了一下,没再回复,将手机放回了包里。
盛氏崩塌,指日可待。
再嚣张也不过是个二世祖,家都没了还拿什么护着人。魏父将外套披到魏远溪身上,摸了摸他额前的发。从小这孩子也是要什么有什么,只是他对什么东西都不过分热爱,通常都是兴趣过了也就算了。
这么多年都执着于一个人,说到底还是因为没得到过。
魏父忽然想开了。不过一个人而已,到时候无依无靠的,弄回家给儿子玩玩也没什么。等他玩腻了再将人弄走,魏远溪也不会有所损失。新鲜劲儿一过,他也就乖乖结婚了。
魏父如此想着,车已经到了机场。他没叫醒魏远溪,打算先去见魏母,把这件事告诉她,叫她以后不仅不要反对魏远溪,反而更要支持他。
男人嘛,终究只会因为吃不上嘴而念念不忘,说的是白头到老,又有几个能真正做到?何况是两个男人要在一块过一辈子,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不可能的。
*
天渐渐晚了,盛母在一旁陪了许久,她记着魏远溪打盛天凌那几下,心里总觉得不舒服。她儿子从小宝贝到大,别说同龄人,就是长辈也没谁敢碰他一下。
“宝贝,妈妈带你去检查检查吧,涂点药什么的。”盛母很心疼,“嘴角都破皮了,很疼吧。”
盛天凌没有理她。暮色从四面倾袭过来,给他周身渡上一层暗沉的颜色。他眉目疲乏,布满红血丝的眼睛一直凝视着床上那人。
他还没醒。
“那你饿不饿?”盛母轻声说:“妈妈让人送点吃的过来,还是你回家吃?”
“不吃了。”盛天凌终于开口,他声音依然沙哑,“等会把医药费交一下,刚刚护士来催了。”
盛母闻言立刻瞪圆了眼,“这张西南怎么回事儿?我们能欠他钱还是怎么了?以前也不这样啊,现在你爸你不行了就这么对我们?什么人啊这是……”
盛天凌没说话。
盛母不满地埋怨两句,气冲冲下楼交钱了。她没受过这等气,心里自然过不去,可她更心疼盛天凌,他什么时候被人催着要过钱?
盛母下楼的时候想着,等盛关山这事一完,她还是得找娘家人来帮帮盛天凌,不能让他后半辈子就这么受委屈。
等她走后,盛天凌站起身,走到盛怀森床边,低着头看了一会他沉睡的脸。他想伸手摸摸盛怀森的脸,见盛怀森睫毛动了动,似要睁眼的样子,又连忙收回手。
盛天凌盯着自己的手看了一会儿,内心有些懊恼。
他发现自己好像愧疚的没法面对盛怀森了。
魏远溪说盛怀森还未回家时就住了一次院,抑郁症也是在那个时候就有的,他听后震惊又自责。
好好梳理了这段日子以来发生的事,盛天凌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先是坏脾气发作将人弄到晕厥又放任不管,自己倒回家生起气来了。等人跟着回家后去医院送吃的,自己也没好好对他,反而打骂一样没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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