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于家老宅张灯结彩,热闹非凡,乡邻带着几样点心蒸糕,朝老于家方向走来。
愚公今天很高兴,他最喜欢的小孙子过百日宴,这可是家里的头等大事,为此全家人准备了快半个月了。
过来凑热闹的大多是乡邻,两座大山把周围的村子分隔开,从疆域图上看,距离只有十几里,可走起来,要好几天,这就是望山跑死马。
沈炼一大早就被哄起来,眼睛还没睁开,就被愚公安排杀鸡,从小大到,沈炼一直是和平主义者,吃鸡无数,可从来没杀过。
他拿着刀,盯着可怜的老木鸡,嘴里念念有词,“你别怪我,我也是没办法,下辈子投胎到一个好人家,当一只宠物鸡吧,我要动手了,你闭眼,乖。”
老母鸡事先拴住双脚,只能不停地蹦达,沈炼闭上眼睛,大喝一声,杀!
一刀斩下,鸡鸣不已,睁眼一看,满地鸡毛。
他一刀剁在地上,砍出一道深坑,嗯,最近功力见涨。
他好歹是修真者,还是中阶,不可能一刀斩下来,毫无建树,他努力在泥土里寻找,终于找到证据,刚才的一刀,斩下来老母鸡的脚趾甲。
沈炼对着刀面,倒影出自己英俊的脸庞,他不由得点头笑道:“你不愧为天下第一刀客……”
马如龙作为伤员,也被安排了差事,作为迎宾,他坐在凳子上,硬挤出笑容,一上午脸都快僵了。
“你能不能别这么戏精,都等着老母鸡下锅呢,少侠。”
沈炼有些尴尬,他马上挥舞起刀来,耍了一个漂亮的刀花,朝马如龙示威性的瞪了一眼。
“再杀!”又是一刀,又是一地鸡毛,还有一个鸡蛋。
这一刀是真真实实斩空了,没斩到老母鸡,反倒把绑绳砍断了,老母鸡一激动,没兜住,竟然下了一个蛋。
马如龙差点笑岔气了,沈炼老脸挂不住了,大喊一声,“拿命来。”
挥舞起刀来,还没等砍下去,老母鸡扑倒在地,死了……
“小样,你倒是跑啊,看看你的腿快,还是我的刀快,怎么样,是不是被我的刀气镇住了,开始有点崇拜我了?”
马如龙连连摇头,“你真行,母鸡宁可自杀也不愿受辱。”
沈炼毫不在意,提着老母鸡朝厨房走去。
愚公毕竟是村长,村长家有喜事,谁敢不来,本来挺宽的一个院子,摆上十几桌,也显得狭窄。
山里人家日子清减,没什么好吃的, 唯一的老母鸡被炖成一锅鸡汤,满满的一大锅,连油星也不见一滴。
愚公站起来,举起糙米酿的酒,这还是大儿子费了好大的劲从山外背过来,只有一坛,只有坐在主桌的老翁才能喝。
“感谢乡亲们能来,儿啊,快去把我孙子抱出来,让大伙瞧瞧……”
愚公的老脸笑成一朵花,完全没发现他身边的智叟脸拉的老长。
沈炼没发觉愚公是喊自己,一直到他大哥踩了他一下,他才反应过来,赶紧回屋从媳妇手上抱过孩子。
这小家伙长得虎头虎脑的,就是跟自己一点也不像,反而像隔壁老王。
“哈哈,我孙子,老纪,我孙子……”
沈炼在一旁冷眼旁观,唉,无论什么时代,大家炫耀的东西是一样的,年轻的时候炫耀工作,中年的时候炫耀孩子,老了就开始炫耀孙子……
“知道了,知道是你孙子,我又没说是别人的……”
智叟没有儿子,自然也不会有孙子,这是他跟愚公斗了这么久,唯一不敌的地方。
“今天真高兴,大家不要客气,一定要吃好喝好,来这碗酒,我干了……”
村长发话,谁敢不听,大伙全都端起碗来,喝了一大口,便开始吃菜。
沈炼本来肚子有点饿,为了这顿百日宴,家里这半个月都是喝糙米汤,根本喝不饱。
好容易等到这一顿,准备大吃一顿,结果发现桌上的菜实在难以张嘴。
黑乎乎的一坨应该是马铃薯泥吧,不知道参杂什么野菜,弄成了乌七麻黑的,咬一口,满嘴苦涩,可其他人吃的很香。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时间差不多了,沈炼朝智叟使了眼色,智叟放下筷子,朝愚公说道:“村长,今天趁着大家伙都在,我有件事要说……”
愚公表情微变,“今天是我孙子的好日子,其他事等明天再谈”
看来愚公已经知道智叟要问什么,智叟微微一笑,“平时乡亲们都很忙,难得有这个机会聚在一起,我觉得还是现在提出来商议一下,更好。”
沈炼在一旁帮腔,“爹,纪大爷说的也对,今天人挺全的……”
“闭嘴,你懂什么,闪到一边去。”
愚公喝骂一声,沈炼无奈退到一边,心里腹诽不已,这老头还是个独裁者。
“村长,我要提的事情,你也清楚,就是移山修路……”
“这件事情不要再提,我们这个村子暂时不具备独力修路的条件。”
智叟是有备而来,岂能轻易退让,“村长,上次你说条件不够,我承认,那时候我们村子劳动力才二三十人,现在不同了,我们村子的孩子也长大了,算一算劳动力足有上百人,老头子我虽然没多大力气,要是真修路,我第一个上,就算把我这老骨头砸了,我也要刨出几个坑来。”
沈炼和马如龙拼命拍手,马如龙更是眼眶泛红,“说的太好了,太让人感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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