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的末端,是银色的雕翎!
“银翎箭?怎...怎么可能?”
杨都尉眼尖,认出了箭的来历,骇然失色。
世所皆知,用金雕羽毛制成的雕翎箭,已是箭中之极品,但还有更为罕见的银雕!
银翎箭...只有一支队伍使用过!除此之外没有人用过,那支队伍哪怕只有三千人,却被誉为“幽州的守护神”,哪怕他们消散了三四百年,依旧是汉家的骄傲,也是幽州人的自豪。
“咚!”
阿史那苾跌倒在了血泊之中,那双眼睛睁的老大,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就这般死去。
“柔柔,别看!”
“哦...”
小妮子乖巧地缩在姐姐的怀中。
“哒哒哒~”
马蹄踏地的声音传来,除了小女孩外,其余人都朝声源处望去,朦胧月色下,一大队人马正在迅速接近,就如同...
幽灵出没!
前面的骑兵皆是银甲白袍,骑着白马,手持长矛,背负大弓,脸上还戴着一块泛着寒光的面具。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
杨都尉泪如雨下,喃喃说着。
“白马为证!!”
憋屈、愤怒在此刻都一并迸发,他状似癫狂,仰天大笑:
“誓言...你们果然没有忘记曾经的誓言!没有违背曾经的诺言,在幽州发生危难之际,真的...”
“真的归来了呀!”
“弟兄们,都看到了吗?老子...老子没有骗你们!白马义从的英魂,一直都在默默的守卫着幽州!在幽州出现危难之际归来了!!!”
“你们...”
“能不能再睁睁眼,好好看看?”
到后面已几近哀求,声音中满是哽咽之色,令人听着心里也是直泛酸...
居庸关之战当时持续了七天,死伤无数,为了能给幽州的老百姓换来一线生机,为了支持到援军,守城的将士都是以命相博...
在关破之后,守在边疆的骁骑营作为绝命后卫军留了下来,与近万涌进关的突厥蛮子进行最为残酷的战斗!
整整八百骁骑,不到两三个时辰就只剩下杨都尉这些人,谁又能想得到他们究竟经历过怎样的恶战?
“哒哒哒...”
众人见到了这些白马义从的眼神,一个个都无比淡漠,隐隐还有杀气流露,使人不寒而栗。
相比较而言,领头那个手持银枪之人,目光就较为复杂,也更...
有一些“人味儿”!
“哼!”
“这些两脚羊还真是不知死活!”
“活抓!老子要一个一个慢慢弄死!”
突厥人常年待在苦寒之地,那也不是什么善茬,见着有人来劫营,酒也醒了大半,一个个战意高昂。
“过来受死!”
一突厥千夫长挥舞着长刀,杀了上去。
以步战对马战,就是这般自信!
“呵!”
张策冷笑,直接用亮银枪扫了过去,这一招势大力沉,那千夫长见势不妙,横刀于胸前。
“铿!”
兵刃激烈碰撞在了一起,交错而过!
月夜下,这个千夫长脸色阴沉、神情呆滞,豆大的汗珠滴落到地面,就在众人疑惑不解的时候...
突然,他身子往下栽倒而去,那双圆睁的眼中还满是惊愕,人们这才发现他胸膛已经凹陷下去。
这一幕发生地太快,许多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但长矛已经在开始收割生命...
就如同砍瓜切菜一般,这些在杨都尉等人眼中无比强大的突厥蛮子,一个个引颈待戮,毫无招架之力。
这是一支...
从地狱中杀回来的队伍!
尤其是那个领头者,更宛若是一尊杀神!
“这...这怎么可能?”
不少被俘的将士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突厥人的悍勇大家伙都见识过,大唐唯一的依仗无非就是盔甲武器...
饶是如此,对上这些蛮夷也是输多胜少!
中原人太过孱弱,又没有骁勇善战的骑兵队伍,这也是异族频频入侵的原因。
以往还有燕云十八骑镇守幽州,镇守着居庸关,但他们都已经消失了数十年,又有多少人还记得...
汉家曾经也有一支铁骑,杀的胡人为之胆寒?!
“好,好!”
杨都尉热泪盈眶,连身子都在微微颤抖着,这是因为激动。
白马义从!
这几个字承载着东汉最后的荣光。
这场杀戮并没有持续多久,数百突厥人就被屠戮一空,鲜血染红了白甲,让这一行人看上去也越发杀气腾腾。
张策纵马停在了姐妹两跟前,柔柔这妮子好奇地仰着小脑袋,那双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瞅着。
“你不怕我?”他压着嗓音,有些嘶哑。
“不...不怕!嘻嘻...”
柔柔小身子还在微微颤抖,却是目光坚定,随即又灿烂一笑。
这乖巧的模样让张策的心里头也是一软。
“好好活下去。”他轻声叮嘱。
张策自认不是什么圣人,但没有人见到这一幕幕惨象时还能无动于衷,这些受蛮夷欺凌的...
都是族人!
吊着的将士也被放了下来,杨都尉与几人大步走上前:“幽州骁骑营骑都尉杨兴,谢过将军救命之恩!”
“谢将军!”
众人神情激动,低呼道。
张策扫视了一眼,目光平淡,道,
“尔等,尚能战否?”
尽管语气这般轻描淡写,却是将杨兴等人的热血再度点燃。
一个个也都红了眼,握紧了拳头!
“能!”
“敢不战尔?”
“还请将军带我们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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