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数月的时间。
自莫语迈入修行门槛，到现在他摸索至第二境，在许多修士还在摸索怎么感知天地灵气的时候，他已经准备开始完善第二境了。
这的确非常难得。
与普通修士差距最大的地方在于，现在的莫语面对第三境的修士也完全不怵。
太虚无相给予了他相对于自己的天赋而言较慢的修行速度，但却给了他强大的力量。
所以，莫语开始逐渐的放松了自己。
修行的速度快有什么用呢？
重要的还是自己走过的路子是不是真的扎实。
修士越到后面的境界，修为之间的差距都十分大，甚至到后面会出现同境界的人被对方一招秒杀。
很正常。
按照莫语的想法，他至少要在第二境圆满的时候，能够跟初入第四境的修士过过招。
这样才叫修为扎实。
……
……
初春小雨，烟胧长安。
这条街道的来历有几分古旧，长安街的名字由来可以追溯到数千年前。
那时候耳靥还未至夏国，狄子也不是国师。
战事纷攘不绝，诸侯并起，王城血火纷飞。
长安街青石板下面全是尸骸。
根本数不清。
这里的人渴望和平安定的日子，所以有了长安二字。
长久安宁。
今日的长安街上的人不算多，年后大家走完了亲戚朋友，邻里邻居，该工作的基本也都工作了。
相较之先前那段时日，自然是有不少差距的。
不过一条僻静又修建精致的巷弄里面，反倒多了几分生机。
此地在王城属于偏远的郊区，景色格外幽美，有一处一年四季都盛开牡丹的庄园，叫做牡丹庄。
以往时候，这里难得有人打搅，但是今日，人影憧憧。
莫语在书山里面帮助安红豆推拿的时候，接到了一封从红猎馆递来的信，信上只有三个字。
“牡丹庄。”
莫语看完之后，将信纸收了起来，目光淡淡。
“主人怎么了？”安红豆微微支起自己的身子，柔声询问。
莫语回过神，笑道：
“我琢磨着，这回恐怕我们得走了。”
安红豆愣住，下意识地回道：“走？去哪儿？”
莫语沉默片刻，摇摇头。
“尚无定论。”
“师兄既然让我去，想必是另一位值得见面的人，这样人不该是王城的某某……”
“最大的可能便是四师兄或者五师姐住在牡丹庄。”
他指尖夹住锦裙一角，轻轻裹住安红豆那惊心动魄的风景，又放下了自己挽起的袖子。
“去看看吧，师兄总不会害我。”
少年摇头晃脑，带着赤狐从书山离开，走过长长的街道巷弄，最终停在了那满园春色关不住的牡丹庄前。
只一眼，他就喜欢上了这个地方。
牡丹庄中牡丹亭，艳折春芳影满襟。
飞燕凌池云影没，红瓣点水镜涎轻。
“此处美景虽然单一，却较之书山飞花径更为惊艳，饶是一处不可多得的胜地。”
感慨一句，莫语迈步进入，看见了不少的园丁还在辛勤地劳作着。
远处镜湖畔，一名长着整齐的络腮胡子，面相格外有男人味道的中年人静静伫立，手中有鱼食，轻轻捻成粉末，丢入湖中。
“四师兄。”
莫语无视了他身边的两个持剑的剑客，对着中年人的背影拱手行礼。
中年人微微偏头，目光里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沧桑。
“二师兄跟我讲过了关于你的事情，现在我的确有一个商队要绕行极远的路程前往周朝，小师弟要一起么？”
莫语细细打量了一番自己的四师兄宋轩衣，总觉得自己这几个见过的师兄，似乎都有一点点不务正业。
狄子倒也还好。
耳靥与宋轩衣一眼看上去就是那种沉迷俗世，无心修炼的人。
“师兄这么喜欢做生意？”
宋轩衣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湖面，但他却不是在看鱼。
“喜欢啊。”
“人生在世，总得找那么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吧。”
“要不然活着多无趣。”
莫语手指揉弄着赤狐松软的皮毛，挑眉道：“四师兄也不喜欢修行？”
宋轩衣回道：“人生处处是修行。”
莫语一笑。
“好啊，那就随四师兄离开王城，去周朝看看。”
“顺便就帮二师兄把恩怨了了。”
宋轩衣似乎对莫语的决定感到一些惊讶，转过头似笑非笑道：“师弟舍得下王城这小霸王一样的身份？”
莫语挠挠耳朵，老成地回道：“王城适合修行，但不适合成长。”
“一个学不会成长的人，终究也难学会如何修行。”
他批话张口就来，其实也就是在王城里面闲得慌，想要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只是这话听在了宋轩衣的耳里又有了别样的味道。
他怅然若失。
“你的大师兄，二师兄才算是真正的修行者。”
“而从狄子开始，我们其实都是在他们二人的庇护下面逐渐成长的，虽然也取得了非凡的成就，但这些成就始终无法弥补一些空缺。”
“多了呵护，就少了历练……我也曾渴望过像他们一样年纪轻轻就行走天下，可惜那时缺少了面对死亡的勇气。”
“等到自己终于看通透了一切，才会追忆自己曾经逝去的梦想。”
莫语笑道：“所以我现在离开王城，还不算晚。”
“虽然景二代的感觉真的很爽，但是天下还有那么多更爽的事情等待我，少年轻狂，何故不能出去走一遭？”
宋轩衣目光灼灼，盯着莫语看了许久，忽而大笑数声。
“我当年要是有你一半的胆识，现在也不为昔日荒废的时光而追悔。”
“既然小师弟已经决定了……”
“半月之后，我会派人去书山通知小师弟，届时你便与我一同离开吧。”
“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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