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米饭,红烧肉,再抄一叠野苋菜。
宋臻就做了这样一顿晚饭后去敲响了高远山屋子的门。
“远山叔,晚饭做好了,出来吃吧!”
“我吃过了,不饿,你吃。”
“你要不吃,就浪费了,我煮的有点多,一个人吃不完。”
屋内没动静。
宋臻看了看天,询问系统:“系统,你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查查。】
【叮!查到了,高远山同志的老战友死了,他伤心。】
“原来是这样。”
老战友的话,那就是当初跟他一起打仗的人。战友之间的感情,是相当真挚且深厚的,如今战友离开,高远山自然伤心。
宋臻想了想,道:“买瓶酒。”
【叮!宿主想要买什么酒?】
“适合这个年代的酒水就行。”
太超前的东西容易引来麻烦事。
【叮!扣除100积分,10斤高粱酒已发送,含酒精度56%,请宿主接收。】
“十斤?等着,我去拿个坛子装起来。”
前段时间清理的时候,清理出了几个坛子,有一个还能从中闻到一股淡淡的酒香味,就知道是以前用来浸酒的坛子。宋臻特意清洗了出来,现在也早就晾干了,直接用来装下10斤酒。
装好了酒水,宋臻再次敲响了高远山的屋门。
“远山叔,前儿去供销社,买了一壶酒,你不出来尝尝?”
说到是酒,高远山就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宋臻笑道:“走吧,边吃饭边喝酒。”
两人坐在了院子里的小石桌上。
“哪来的肉?”他突然问。
“你带回来的啊!”宋臻更加疑惑,他自己带回来的粮食,他自己不知道吗?
“那是,我去祭拜老首长的时候,人家让我拿回来的,我以为就是些粗粮。”
“是玉米面,磨得很细腻。还有一小袋的大米,大概是人家想着远山叔辛苦了,给你吃的。来,喝酒。”
宋臻先给他倒了满满的一碗酒。
其实宋臻并没有做红烧肉,别说做不出来,就算做得出来也会发散香味,这样一来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了,还不如直接从背包里拿一碗出来,而五花肉被他放在了背包里。
高远山拿着大碗,一口干了高粱酒。
突然,他身体顿住,眼睛瞪大,道:“好酒!”
“是吧,我也觉得是好酒。”
“浪费了,该慢慢喝的。”
高远山道。
他一口干了,都还没好好体会那味道,早知道,就不喝那么快了。
“没事,还有。”宋臻又给他倒了一杯。
“真是在供销社买的?”高远山一脸不信地说:“别说供销社了,就是省城的百货商店,也买不到这么好的酒。”
宋臻一顿,接着道:“这个……”
“不想说,就别说了。”
宋臻看着高远山,觉得这人眼睛挺犀利的。
他笑了笑,找了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也不是不能说,就是……我以前是在国外读书认识了一个朋友,他给我写信说是捣鼓了一种叫‘蒸馏白酒’的东西,技术难度不大,所以我也跟着捣鼓起来。这酒,是我去供销社买了劣质酒加工的。”
“你不喝?”
“我不爱喝酒,陪你喝就行了。”
搞研究的,一般不让喝酒,喝了酒会影响大脑的判断。
宋臻早就形成了不喝酒的习惯,现在一时半会也改变不了。
高远山也不是非要让宋臻喝酒,他自己喝着酒,一口一口慢慢地喝,接着用手撑着额头,落了泪。
“我想起老首长了。”他说着,又喝了一口,声音哽咽。“要不是老首长,我都不知道死了几次了,哪还能宰杀三百鬼子?”
可能是找到了倾诉的对象,也可能是喝了酒,有些醉醺醺的,高远山就开始唠叨了起来。
“老首长,是我最敬佩的人,也是救过我几次命的人。当年我媳妇被人杀了,儿子也死了。我拼着一股蛮劲,啥也没想,就想杀鬼子。后来,是老首长发现了我,他问我‘你想不想杀更多的鬼子?’我说‘想’。他就说跟他走,我就跟他走了,只要能杀鬼子,去哪都成。”
“我第一次上战场,不要命地冲,差点死在鬼子刀下,是老首长一把将我拉回来的,还反杀了那鬼子。只是老首长也受了伤,很深,都能看见骨头了。可他硬撑着,不怕流血,好像一点都不疼一样,带着我们杀了鬼子。好不容易回来了,护士给他清理伤口,要用酒精和药了,他老人家说‘用不着酒精?烧把火烫一烫就好了。’我都知道,老首长其实就是不想浪费了珍贵的药物和酒精,想要留给更多的战友,可我这心,难受啊……要不是我冲动,他也不会受伤……”
说着说着,一碗酒就这么喝了下去。
宋臻再给他倒了一杯。
这些老一辈们的故事,听着仿佛就在眼前,那一幕幕,只要想想,都胆战心惊。
没有他们的付出,哪来今天的和平?
“我恨不得把我的命给老首长,盼着他多活几日,可他却比我先走了。”
宋臻没说话,就这么陪着高远山喝酒。
整整三斤高粱酒下肚,高远山终于醉了。
宋臻扶着他去休息后,出来看着桌面,饭菜一口都没吃。
宋臻自己吃了晚饭,收拾好了才回去睡觉。
次日,高远山醒来就看到宋臻从外面回来,脚下沾着泥土,刚从地里回来。
高远山问道:“你昨晚那酒,还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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