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志才隐居在一个清幽的山谷中,搭了一个小茅屋,靠打渔为生。
当然这是好听的说法,其实就是在一个偏僻的穷山沟里,每天在一艘破船上打渔,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混日子。
秦牧找到戏志才的时候,他正穿着一身破旧的衣服,蹲在集市上,露着一口黄色的大板牙抽烟袋。
秦牧看看他那露着脚趾头的草鞋,占满泥土的裤管,比普通的老农还不如的样子,真想转身就走。
古时名士最重身份形象,哪怕是傻大个典韦,还不知道把自己捯饬的光鲜一些呢。
就戏志才这幅尊容,秦牧再等十年来招募他都不用担心被别人抢了先。
戏志才名叫戏喈,志才是他的表字,因为名不好听,大家都叫他戏志才。
“这位老丈,请问可是戏志才戏先生吗?”
秦牧看在系统的面子上,强压着性子,恭恭敬敬的上前行礼,依足了礼数。
“今天的鱼很新鲜,十文钱。”
戏志才翻来死鱼眼看了秦牧一眼,咳嗽了一声,呸出一口浓痰随意的用脚搓了搓。
“先生的鱼果然新鲜,我全要了。”
秦牧掏出一锭银子递过去,虽然戏志才开口就要十文,有点抢钱的意思,不过秦牧家大业大,也不差这一点。
“我找不开。”
戏志才接过银锭,放在嘴里咬了一下,又在自己的袖子上擦了擦。
“不用找零了,就当学生孝敬先生的。”
秦牧堆着笑脸,眼角已经有点抽了。
“恩,你刚才问我什么?”
戏志才等的就是这句话,麻利的把银子收起来。
“啊,学生问先生是否就是戏喈戏志才?”
秦牧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回自己打招呼的第一句话。
“不是,你找错人了。”
戏志才把鱼倒在地上,提起背篓,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
典韦见他敢耍秦牧,眼睛一瞪就要教他做人被秦牧拦住了。
“国辅不要无礼,先找个地方吃饭,晚上再去拜访吧。”
秦牧深吸一口气,憋了几秒才平复下来,很久没遇到过这么欠揍的人了。
看看日头还有一会才天黑,几人找了个酒肆,切了十斤羊肉,要了两坛酒,边喝边闲聊打发时间。
几人都是大胃王,十斤羊肉只算是下午茶,不悠着点吃都不到天黑就没了。
“小二,再添一坛酒。”
秦牧一招手叫来酒肆的伙计,递了一块碎银子,指了指地上的死鱼。
“刚刚那个卖鱼叟是什么人,你可认得?”
“认得,是这里的一个破落户,人又懒又馋,以前经常来赊酒喝,还一直还不上,现在还差好几个大子呢。
他还想用他那破鱼换酒,就他那个鱼又柴又小,都是没人吃的杂鱼。
你可别看他可怜,老家伙脾气还挺大,之前有官员过来征辟过他,人家还不去呢,真是有意思。”
“他喜欢喝什么酒?”
“什么好喝什么,小店的陈年女儿红,花雕都是远近闻名的好酒。”
“一样给我来两坛,再准备几样上好的酒菜,我一会带走,剩下的赏你了。”
“呦,谢爷赏!”
小二高兴的接过银子,屁颠屁颠的下去了,算上刚刚的碎银子,不过是答了几句话,顶的上自己半年的工钱了。
秦牧看天色差不多了,让典韦提着酒菜顺着山路来到了戏志才的住处。
此时天色已经昏暗下来,戏志才点不起油灯,在院子里就着炉灶里的火光正在啃鸡骨头。
白天得了秦牧的银子,戏志才扭头就买了只烧鸡解馋,此时早吃完了。
只是很久没沾荤腥,又不舍的再买,只能把鸡骨头拿过来再吮一遍。
秦牧看着在那撅着屁股舔手指头的老头,咳嗽了一声。
“老丈,我初来贵地,迷了路,能否借宿一宿啊?”
“我这只有茅屋一间,没地方给你住。”
“哎呀,真是可惜,我带了陈年女儿红却找不到一个喝酒的桌子,看来只能再去别家问问了。”
秦牧打开酒坛,一边嗅着酒香一边装模做样的要走。
“哎,等等,住的地方虽然没有,吃酒的地方到是能腾出点地方。”
“还要腾地方啊,既然老丈不方便就不麻烦老丈了,我这又是好酒又是好菜,怕是要腾不小的地方才行。”
“还有好菜!不麻烦不麻烦,很快就好。”
戏志才一听有好菜,一把丢下已经吃了好几遍的鸡骨头,回屋里三两下折起铺盖,拿来了一张凉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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