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悠然慢慢说来。
先是说了母亲窦惠和姐姐李秀宁还有弟弟李玄霸，已经安全的离开了大兴皇城。
然后，不必解释自己如何来了这里，一张纸从口袋里摸出来拍在了李建成身旁的桌子上，对方一看，也就顺理成章了。
“你说母亲和秀宁妹妹还有三弟都已经安全了？那真是太好了。”
李建成好奇的拿起桌子上的那张纸，接过一看，懵逼到了极致。
这可是杨广亲笔的任命文书啊，那上面写的清清楚楚，还有玉玺的盖章，李悠然现在已经是征讨突厥的兵马大元帅了。
这也就是说，身在夏州的启民可汗也好，还是已经赶到夏州统领重兵的杨素也好，这次征讨突厥的官职之上，李悠然一人独大，他们所有人都得听李悠然的。
当然，理论上是这样的，至于实际，李悠然心明所以，杨广怎么会任由他胡来那！
想必他离开大兴皇城之后，杨广应该就八百里加急，给杨素新的安排了。
好在这些都不是李悠然所在乎的。
反正，这任命文书可不是闹着玩的，李建成当即就要施礼。
即便是很好奇，但礼数在军队之中，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该有的还是要有的，别说他李建成了，就是李渊现在见到了李悠然，也得小心翼翼客客气气。
这是军规，如有冒犯，行军帐前，李悠然这个兵马大元帅，可有权利砍掉任何一个人的脑袋！
至少，在李家这边，任命文书还是很有说服力的。
李悠然拦住了李建成，没有让他施礼。
随后二人对坐开来。
李建成方才万般好奇道：“老二、不，二弟，不对，大元帅，这是真的吗？发生了什么？你、哦，您怎么会成了征讨突厥的兵马大元帅那？”
李悠然坐在椅子上，没有急于回答，而是道：“大哥，和我说话干嘛那么客气，这让我很不习惯，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就好。”
“不不不、小的不敢。”李建成认真道。
“唉！”李悠然叹气道：“好吧，随你，既然你好奇，就让我来解答你的好奇吧，难道，你忘记了在瓦岗寨的事情了吗？”
李建成慢慢回忆，然后不敢相信道：“大元帅，难道、您真的是睡神转世？我说我最近怎么睡不着觉那，一定是您最后的警告显了神威！”
李悠然笑道：“呵、大哥，你那单纯的只是来了这里吓的，和我可没有半个五铢钱的关系，你放心，亲人和敌人我还是分得清的，叫谁睡不着，也不会叫你睡不着啊！”
一听这话，李建成莫名感动，也是真真尴尬。
突然！
李建成建议道：“大元帅，既然您真的是睡神转世，那您赶快出招吧，快让我方士兵兄弟们好好休息一下，睡个安稳觉，快让突厥那边的家伙们睡不着吧！熬死他们！”
李悠然真是感觉到了李建成脑袋太直，脑筋急转弯都不会，别说他没有这样的本事，就是真的有，这样做的结果是什么？
突厥那边睡不着觉那还了得，岂不是横渡黄河的势头更加猛烈。
好在李建成不傻，说完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想要纠正刚刚的话。
“我是说……”
李悠然却打断他道：“大哥，别说了，我既然来了，就一定有对付突厥的办法，现在父亲在哪里？我想去看看他老人家。”
李建成道：“父亲在黄河边抵抗突厥贼人横渡黄河……”
“那还说什么，快带我去见父亲。”
李悠然跳下椅子踱步就走，李建成快步跟上，给他带路。
……
时值晌午，漫天昏黄。
李渊带着三千兵马，驻守黄河边沿。
黄河宽险，对岸烽烟茫茫。
阿勿思力带有雄兵十几万，声势浩荡。
一艘艘渡船行于湍急的水流之上，每每有渡船靠近李渊驻守的这边，对岸的那些突厥士兵就是高声齐喊鼓舞士气。
好在突厥都是旱鸭子，渡船的打造技艺并不高超，也没有厉害的水军，渡船缺乏，只能一波一波的横渡黄河。
否则，这要是渡船足够，李渊带着的三千残兵，可真是撑不得片刻。
突厥使用的渡船，数量一共十二艘，每一次出击便是十二艘渡船齐发，每一艘渡船可带兵五十，战马十几匹。
一次出击就是六百余虎狼之兵。
指挥将领阿勿思力深谙用兵之道，因为渡船数量有限，也不阔大战线，统一在一处横渡，而这就使得李渊这边，在对方横渡到达之后，只有千余残兵可参战，后边的残兵根本涌不到前头来。
想要人头优势，求而不得！
千余残兵对抗对方六百余虎狼之兵，数量上占有微弱优势，借助敌方乘船脚下无根，也算是实力相当。
可是占有的有利情况并不明朗，每每刀枪相向，己方损失比例也是相当大的，突厥那边每死三人，李渊这边就会有一人殒命。
然后！
阿勿思力命令手下牵引，将早就挂在渡船后方的绳索拉直，便可以将渡船全部拽回去。
随即下一次进攻开启，如此车轮大战，耗也能把李渊耗个人尽力竭。
每一次的渡船进攻，要耗费几个时辰，按照这样的态势来看，李渊也就只能挺住几日而已。
这样的进攻方式，好在是敌军今日才用，李渊还有机会和时间思考后边如何应对，若是早用，眼下他八成早就是战败之将任人宰杀了。
“顶住！给我杀！”
李渊挥舞大刀，面对敌方又一次的进攻，指挥战斗。
这一波战斗持续了半柱香的时间，敌人败退，渡船被拉了回去，清点己方人数，伤亡又达两百余人。
伤亡的那些人被带到后面去，再有新的战士补充，等待着敌方的下一次进攻。
这时，便是敌方雨点一般的箭矢攻击。
李渊高喊道：“防！”
手下战士齐齐撑起抵抗箭矢攻击的盾牌。
李渊已经督战一天一夜，甚是有些乏累，立刻有手下护送他，到不远处的行军帐中暂且休息。
李渊刚刚退去，就见得李悠然的出现，当时暗觉老眼昏花，心想，“我李渊是要完了吗？”
眼前的一切全当是海市蜃楼思念作祟，李渊可找不到自己能在这里见到李悠然的理由。
而李悠然看到父亲的狼狈，快步跑向李渊。
李建成更是对随行的几个士兵道：“保护大元帅！”
他们拿着盾牌走在前头。
直到李悠然拉住李渊的胳膊，灵动的双眸和他对视，李渊方才确定，这一切都是真的。
“民儿，你怎么会在……”
说着，李渊倒了下去，李悠然用幼小的身体撑住了他，李渊这是休息不足，累倒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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