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流小溪可否行万丈巨船？”
陈封问出这话之后，老教习一愣，一时间不太明白他想说什么。
联想到这个弟子之前说的“民为水，修者为舟”，那么现在他这句话就似有深意了。
老教习搞不清他的目的，索性不去想了，而是回答他的第三个问题：“浅流小溪自然不能行万丈巨船，甚至连小舢板都无法承载。”
“谢教习指教弟子这三个问题。”陈封施礼感谢。
“哈哈，你这孩子，这些都是寻常问题，何来指教可言。既然你问了老夫这三个问题，肯定是有什么想说的，老夫也很好奇，你到底想说些什么。”看到这个七岁的弟子煞有介事地给自己施礼，老教习笑着说道。
“弟子之前问教习，灵气是否取之不竭用之不尽，您给出了肯定的答复。那么，既然灵气如此充裕，为何这天地间少有修者能达到问天渡劫之境？飞升就更不必说了，百年之间只有寥寥数人。”
“那你觉得这是为何？”老教习没想到他扯到了当今世上的第一难题，那便是顶级修道者太少。
“弟子认为，皆因这‘浅流小溪不能载舟’。”
“哦，这是何解？”
“弟子试问，这世间修道者有几人？您可能会说有成千上万乃至数万之多，但是这个数量，于这天地间的广袤相比，是不值一提的。因此，这么少的修道者，就很难做到对这个世界进行有效的探索和研究。”
“此言差矣，也有许多修道者喜好钻研、喜好探寻，并非没人做这些事。”老教习接茬说道，他也知道，自己这话可能只是给陈封捧个哏了，当然，捧哏这个词老教习是不知道的。
“但是，做这方面的修士太少了，您自己也说了，修道之人寿命、资源都十分有限，那么，修道者只能用可怜的时间和有限的资源集中到修炼之上。他们更多的是依附家族、国家，获得一定的功法、灵石、法器，而这些资源大多来自各地比较容易采集的矿藏或者灵植、灵兽，甚少有人会去冒险寻找机缘，而某些需要人力去探寻的危险之地，换成普通平民前往的话，只是白白送命，根本不会有什么效果。”陈封尽量用这个世界的现实情况来做论据。
“这倒是事实。”老教习继续捧哏。
“这是其一。其二，天地灵气充盈无比，奈何修士只能利用其中极其稀少的一部分，为何不能让灵气用于更多的事情上面呢？”
“此言有理……”老教习好像抓住了事情的关键，但是一时间又想不出这个关键点是什么。
“弟子以为，可以将阵法、法器、灵器之类推广于平民，让平民百姓利用这些东西去探索，甚至可以将这些东西的炼制方法改良之后教给他们，让这些东西在他们手里发挥更大的作用。那么天下各处，皆可让这些身怀法宝灵器的平民前往探索，而又不至送命、徒劳无功。”
“嗯……”
陈封是说嗨了，继续说道：“再者，还可以依靠平民的集体智慧，对这些阵法、法器之物进行改良，几千几万个修士的智慧是有限的，但是天下千万万的平民，他们集体的智慧是无穷的。可以设想一下，这些法器有一天用于田地的耕种，用于房屋的建设，用于大型甚至巨型法器、法宝的炼制，用于各种各样的行业，那将是怎样的场景？”
教室里众人，都茫然地想着，平民各个使用法器，这是怎样的场景呢？
“弟子还曾听闻，有种小型的阵法可以聚集、储存灵气，只是效果不太理想，那么，是不是可以这做，让成千上万个平民去制作这种阵法，再用法器将这些阵法储存的灵气收集起来，这些收集起来的灵气聚少成多，是不是就是堪比灵石的有用之物？到那时候，就是平民反哺修士，平民成了修士的衣食父母。”
嘶~堪比灵石之物？
要知道，现在灵石在整个修行界可是硬通货，那玩意儿直接就是修行界的货币。
如果平民能制造大量堪比灵石的东西，那整个天下可是真要变了。
陈封一阵叨逼叨，连衣食父母这话都出来了，他自己是过瘾了，却把老教习和整个教室的人给镇住了。
比如陈堪，他竟然觉得，陈封描述的事情貌似挺有道理的样子。
不行不行，我不能承认他说的有道理。陈堪求救似的看向老教习，希望他能反驳一下。
没想到，老教习却说道：“你说的话，不无道理……”
陈堪有点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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