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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第六军团倒霉蛋的离开，有关的消息，很快也传到了帝都星极少一部分人的耳中。
初冬。
阳光顺着翠绿的枝叶洋洋洒下，落在庭院里清亮的人工湖中，不过一墙之隔的距离，庭院外明明是新雪初停的下午，往内却宛如姹紫嫣红的春天，圆润的鹅卵石小道旁长满了叫不出名字的小花，一路蔓延向林子的深处。
“……事情就是这样，”中年男人站在竹林的尽头，恭敬的面向石桌旁垂眸静坐的老人：“宁公，您看……”
静默。
良久，待石桌茶杯里袅袅升起的云雾也逐渐消散，彻底冷却，老人叹息道：“……让他去吧。”
“可是……”中年男人欲言又止。
他想起两个月前的庭审现场。
那时他还站在靳野的对立面，为联邦的律法争论不休，转眼间，对方已然远离联邦的政治中心，前往到另一颗看似无人问津，实则同样不乏血雨腥风的星球。
他并不奇怪靳野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只是……靳野难道就没有想过，这条选择，不仅会让他落入进退两难的境地，一旦事发，更会让他此前在联邦的全部心血，付诸东流吗？
“让他去吧。”
同样的话语，这会儿却是来自截然不同的人口中，来人话音刚落，中年男人便立刻躬身行礼：“总统阁下。”
“许给克劳斯承诺的是我，无能为力的是我，让他背负亿万人的骂名，以冤屈之身而死的也是我。”总统轻声道：“当年那场战役，终究是联邦对不起他。”
中年男人皱了皱眉道：“可是，如果不是因为有总统阁下你在，那帮家伙只会更……”
“鸿远，慎言。”
“……抱歉。”中年男人自知失言，他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最终仍是闭上了嘴，一言不发，神态却是愈发严肃而恭敬。
“当年没能保住克劳斯，是我无能，如今我没理由连一个小小的律师都庇佑不了。”总统淡淡的道：“让他去吧。”
话说到这里，总统的态度俨然已不能更明显，中年男人深深的鞠了个躬，也不再多语，他冲石桌边老人又一躬身，便悄无声息的退下了。
此后便是漫长的沉寂。
灰石砌做的桌椅旁，父子两人彼此相对着坐了很久，宁公抬起头，望向远方不变边际的天空，眼前浮现的，却是那个晨光熹微的上午，黑发黑眼的年轻人立于门前，轻描淡写说出的那句话——
“我想见见这个国家，最后的良心。”
……最后的良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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